这人目光森然,神情冷峻,把本该浓情蜜意的表白说得杀意凛然,陆景三观尽碎,他头一遭知道,情侣亲密无间的呢喃爱语,能被这般凶神恶煞地倾诉出来。
“我不——”
无力的反驳戛然而止,陆景眼前蓦地一黑。
唇边印上了温热的柔软。
刹那间,无垠暗夜炸开了火树银花,光年宇宙绽放出瑰华流萤。
陆景无端想起除夕夜,半山腰,他倚着飘窗,透过玻璃,耳边有少年难得喋喋的叨絮,眼底映着焰火纷然的冬夜……
可这个吻分明与浓情蜜意一点也不沾边,甚至可以用来势汹汹来形容。
像饿极发狠的狼崽子,摆开架势要生吞活剥吃了他!
嘴角被咬得发疼,陆景不由自主地攥紧手心,输液管轻晃,他忘了那手早就落在狼崽子手里。
乔以棠强硬地岔开他五指,又一一挤入自己的,最后二人十指交缠,亲密无间。
大脑濒临当机前一秒,罪魁祸首终于退开半步,俯身动作亲昵地与他耳鬓厮磨,一时凶悍一时柔情的落差叫陆景紧张得蜷缩着脚指头蹭起了床单。
绯色一点一点爬上脖颈,浸透了耳根。被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小孩子这般搂着又亲又揉,陆景羞恼得要命,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额头一下下顶着乔以棠颈窝。
顷刻,他睁开泛红的眼睛,听到乔以棠恨恨地说:“你看,我要不抓着,你又要伤着自己了!”
陆景讷讷,说不上是羞愤多一些还是懊恼多一些,吊针液袋子见底,乔以棠终于放开他,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换上最后一袋药,又交代了吊完观察三十分钟后没问题就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