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跟陆太太外家隔着一层八千里远的亲戚关系,方舟廷又跟陆景交好,因而方舟凛没少从自家长辈口中听到关乎陆景的种种。
众口一词,大家对陆景的评价就一个字,傲,恃才傲物的傲。
念陆先生眼里最瞧不上的西洋绘画,做一个陆先生口中百无一用的画匠,偏又年纪轻轻闯出了名堂,近年来文化教育不断受国家重视,高知文雅产业大受推行,如今风头正盛,就算是陆先生,也常得回头找上自家儿子穿针引线。
成长决定高度,陆景眼界高,轻易俗物入不得眼,若不是方舟廷跟他发小,很难说现在能搭理他,而方舟凛自小匪气惯了,对着陆景总是没由来的犯怵,所以一直对他抱着又畏又敬的心理。
“我都很难想象景哥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些,养个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一想到这剧情,方舟凛不由得“嘶”了一声,“可你现在竟因为一个从未蒙面的弟弟跟他斗气……”
他匪夷所思,扭头问乔以棠,“换做你是景哥,你能乐意吗?”
当然不乐意。
任谁都不乐意!
但乔以棠巴不得尽快甩掉乔旗学这个包袱。
换做早两年,奶奶尚且在世,他还在货运码头为了抢单而跟地痞癞子大打出手时,或许乔旗学出现还能让他小小地期待一下,可就在二老相继离去,他只身一人,无牵无挂来到羊城那一天起,他便已坚不可摧。
既无期待,便无失望,谁都不会去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幻想。
所以面对乔旗学,他绝对冷静理智,配型这个方案,正是建立在完全剥离情感的理智分析上。
以物易物。
我放血配髓救你的宝贝儿子,你我再便不拖不欠,相逢陌路。
乔旗学跟陆景根本没有可比性,如今因为这样跟陆景僵着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