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仿佛冷水当头浇下,弄得众人全都愁眉不展,一时再无言语,只剩下风过梅林,落花簌簌。
过了片刻,才又有一女子道:“阿倩,前途未卜,别先哭坏了身子。”
声音沉静,不见一丝波动。
被劝慰的女子接过她递来的手帕,一边哭一边擦泪:“静姐,怨不得都说你是静晗圣女再世。依我看,静晗圣女若手无缚鸡之力,到了这个境地,未必有你沉得住气。”
众人皆有性命之忧,本无暇顾及其他。此时四下安静,忽然听见这句,不少人便闻声望来。
夕阳映照下,那处果然有数十个女子,虽然头发散乱,浑身泥污,扑了脂粉的脸却更显白嫩。但她们要么眼圈通红,要么神情仓惶。只有方才讲话的白衣女子,面上淡淡,盘膝坐在树下,脊背挺直。加上容颜本就格外清丽,瞬间就将其余女子比了下去。
有人不禁赞道:“这就是烟花街上的小静仙,久仰芳名。”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静仙本人,果然是天仙下凡,非同一般。”
“我一个大汉都吓得腿抖,小静仙却稳如泰山,惭愧!小静仙非但是烟花街的头牌,还是巾帼英雄。”
小静仙听惯了这些吹捧,只是略一颔首,再无回应。但平素暖意楼里,总有与她争锋斗气的同行,此时听到这些话,不由不酸上两句:“小静仙出淤泥不染,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哪是我等残花败柳
能比的。”
“是啊,只可惜今日遭劫难,要和我们一群俗物死在一处了。”
“更可惜的是,这么大的美人儿,尚未破瓜就得死,这辈子是尝不到腥了。”
烟花女子有的是污言秽语,没说几句就已不堪入耳。老汉怀里的小孙子抬起头,“爷爷,什么是破瓜?”
有良家妇女呸了一声,老汉忙捂住他的嘴。
阿倩把手帕放下,朝那两个说三道四的女子瞪去:“长舌多嘴,知不知道死了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你们心里不干净,少来泼静姐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