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当她拿着书,神色冷淡地教导他读书写字的时候,她又不是疯子了。

“妈妈”是个美艳的女人,她有着美好的外表,丰富的学识,她涉猎很广,还教导了蒋淮不同国家的语言。

她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给少年的蒋淮念诗。

只是,有时候读着,写着,她便落了泪。

她的眼睛内含着湿润的眼泪,殷弘的嘴唇抿着清浅的笑意,她掐着蒋淮的脖子。

女人曼妙的身子骑在蒋淮少年的身上,她咬着蒋淮的耳朵,看着血流了出来,看他喘不过气。

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洁白的背上,面容姣好,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你还不去死?”柔情似水,吐气如兰。“不爱我的人,都给我去死!”

蒋淮他习惯了痛,习惯了流血,习惯了黑暗。

他习惯了女人的温柔,也习惯了她的恶意。

蒋淮的“妈妈”啊,过着让男人们圈养的生活,而她则圈养着蒋淮。

直到有一天,女人突然死了。

她的耳朵被刀削了下来,她就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血从她的平静的胸口流淌着。

鲜血染红了整个地板,真的很红,很可怕。

蒋淮终于被带出了那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他不是女人的小孩,他只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人,一个犹如被世界孤立遗忘的人。

他终于变成了跟“妈妈”一样的疯子。

盛文曜告诉他,他叫做蒋淮,是蒋家失散多年的独子。

他的母亲是个柔弱的美人,因为失去了她便有些失了神智,近几年才好了些。他的父亲是个商界伟人,如今身体孱弱,躺在医院也始终对遗落的独子念念不忘。

而盛文曜是他的哥哥,他父母的曾经的养子。

他替代蒋淮在蒋家生活了许多年,也找了他许多年。

“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

蒋淮的脸埋在盛文曜的脖子旁。

“为什么……”

蒋淮以为自己很平静,但是盛文曜的拥抱却仿佛打开了一道口,让他感到疼痛酸涩,却也让他懂得如何埋怨如何依靠。

盛文曜听着蒋淮的低语。

他压着蒋淮的脑袋,将他抱紧,不停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对不起,宝贝……”

曾经,蒋淮以为自己的世界已经随着女人的死,而冰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