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陛下知晓,三爷遇刺重伤!”
“护各家子弟撤离围场!”
十五带了重伤的“翎钧”,直往德水轩方向而去。
紧随其后的冬至,在策马经过李岚起和沐睿身边的时候,急急的跟二人交待了一句,便马不停蹄的,往十五离去的方向,直追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等着瞧热闹的李岚起微微一愣,然后,便脸色铁青的,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沐睿。
在他想来,除了他俩,各家子弟,都进了围场。
而现在,翎钧重伤,众世家子弟,风声鹤唳,若无法尽快找出凶手,他们二人,便会毫无疑问的,变成众矢之的。
“围猎地点,是临时定的。”
沐睿沉思片刻,再抬头时,眸子里,已没了焦虑之色。
他没把话说满。
但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足以安抚李岚起所有不安。
他们,一直跟在翎钧身边。
他们的亲信和侍卫,也一直没人离开。
说句不好听的,已对翎钧“宣誓”效忠,又留在山下,与三皇子府侍卫们,一起扎营埋灶的他们二人,是所有参加围猎的人里,最没有理由和嫌疑,对“翎钧”有伤的存在。
想到这里,李岚起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
若今晨时候,他没有附和沐睿,对翎钧宣誓效忠,或急于求成,不顾沐睿挽留的,带上侍卫,跟了“翎钧”进山,此时……
“我曾受过颅伤,许多前尘旧事,都记得不甚详尽了。”
“阿睿年幼时,是不是与我,有什么故交?”
在今日之前,李岚起与沐睿,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自然也就不可能,对沐睿有恩。
但截止目前为止,沐睿,已帮了,不,是救了他三次。
无功不受禄。
无恩不受亲。
李岚起不信,沐睿这般帮他,会全无因由。
“渊茹小姐,曾救睿于危难。”
沐睿缓缓抬头,越过李岚起的肩膀,看向了围场的入口方向,在那里,几个世家子弟,已在各自侍卫的戒备护卫下,鱼贯而出。
在提到李渊茹的时候,沐睿的眸子,蓦得闪出了一丝,掺杂了血腥的精芒。
但很快,这抹精芒便消失不见,他,也又变回了那个,待人和气,遭了人欺辱挤兑,也只想着“息事宁人”的懦弱少爷。
“德平伯府,门路宽广,消息的来源,也较黔国公府宽泛。”
“若查得,害渊茹小姐性命的罪魁祸首,还望岚起,不要吝啬告知。”
沐睿的要求,并不过分。
至少,在李岚起看来,他要的,并不算多。
“渊茹是我一母所出的妹妹,自幼,便与我亲近。”
“她心悦时泽日久,又幸得喜神眷顾,与其比肩执手,本该……都道是,世事难料,我年前时,奉母亲之命,去给她送衣料,她还好好的,哪曾想,才这么几日,就遭了人毒手!”
德平伯府出身的人,哪个,不是演技精良?
李岚起一边说着,一边就“情难自禁”的,红了眼珠,“她的死因,我是一定要查个清楚的,哪怕,惹了父亲暴怒,自此丢了官职,也一定要将那害了她的人,绳之以法,让同谋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沐睿也是燕京名门出身。
名门之中的手足情谊,到底能淡泊到何种程度,他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
但他没有揭穿李岚起。
或者说,压根儿就不屑于揭穿李岚起。
他想知道的,只是李渊茹的死因。
只要李岚起能不删不该,老老实实的告诉他,李渊茹的起因,他才不在乎,李岚起说多少违心话,掉多少虚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