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脸红得不能再红, 领着闻不就往里走, 走到最深处最隐秘的书柜处。

闻不就瞧着整整一柜子杂技,瞳孔缩紧,心脏跳动。

他顶顶腮, 搓搓手掌。

这就是京城啊,好家伙, 真是好规模!

闻不就左肩扛着一摞书,右手提着一摞书, 顶着众书生惊讶惊诧惊奇的目光慢悠悠走出书店。

柳衿顶着空空的竹筐,蹲在书店门口, 盯着大门。

闻不就刚一出门,他便瞧到, 疑惑道:相公,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书?

闻不就微微一笑:我哥不是要考试了,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买些书回去磨磨枪。

那为何要用牛皮纸包着?

闻不就低声道:科举嘛,指不定考中什么,我怕别人看到我买的书, 也偷偷买回去。要是我买的书里正好有考试的题目,那不是给我哥招对手嘛。

柳衿点点头,信了他的鬼扯,还认真道:相公说的是!

闻不就得了这么写秘籍,哪有心再逛街。

柳衿瞧他买了这么多书,又沉又重,两人便打道回府。

闻不成买的房子在一条僻静的街道,左右邻居皆是京官。

原本这家主人也是四品官员,朝廷上下众所周知的清官。不料一朝被查,竟然贪污白银十万两,震惊朝野。

大夏国前任皇帝沉迷酒色,到处建造行宫挥霍国库,导致现任皇帝上台后缩紧裤腰带过日子,为了敛财甚至推行并非良计的国策。

皇帝震怒,砍了这人九族不成,叫官兵带人将房子搜了个底朝天,查抄后挂牌售卖。

京城人觉得晦气不想买,外地人想买买不起,最后被闻不成花了四百多两买下。

四进的院子,主屋原本想留给闻不就,柳父柳母来了,自然让给长辈。

闻不就闻不成兄弟俩睡厢房,刘玉恒住在客房里。

柳家下人手脚利索,等闻不就柳衿回了家,就见家里收拾妥当,下人正热火朝天把柳老爷和闻不就种的草莓往院子里移栽。

柳老爷端着茶碗,水顾不上喝,一直喊着,小心些,别碰断了根。

一会又着急道把我跟不就的分开,生意做不过他,我得看看这草莓谁种得好!

行了你,快喝水休息。柳夫人从厢房里出来,笑眯眯道,还好我把家里大件拉了来,那可是红木造的,祖传的家件儿,不带来今晚都睡地板吧。

闻不成跟在柳母身后,垂下眼睛:我忘了叫人打家具。

柳母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懂什么家具。

她见闻不就进了门,连忙摆手道:不就,你可说说你哥,他那屋,两张凳子中间放条木板做床,可叫我心疼死。

闻不就闻言,皱眉道:哥?

闻不成抿唇。

还有灶上,只有白米,缸里咸菜见底。你说说,不就在家担忧你吃不饱穿不暖,你就这么糟践自己。柳母拍拍闻不成的肩膀,瞧这小身板,没有不就一半壮实。

闻不就生气地将书扔进房内,站在闻不成面前严厉道,哥你怎么回事!

我嘱咐多少次要好好吃饭,还有你这衣服!闻不就扯扯闻不成的袖子,等会儿我就把你衣柜里的衣服全丢出去!

闻不成睫毛轻颤,心也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