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灼稍稍一愣,然后摇头:随便吧。
他说不上来想听什么曲子,脑海中关于钢琴的记忆,只有那个女人不发疯的时候,会抱着他坐在琴凳上,手指下流淌出悦耳的琴音。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傅元灼才敢去看自己的亲生母亲,后来他被人接走,喊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叫妈妈,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阮笙自顾自地玩,丝毫没有注意到傅元灼的异样。
他在家里虽是娇生惯养,大家都宠着他,但是在练琴这件事上,可是一点都不能松懈的,很少有这种可以按自己心意弹琴的时候。
流水般悦耳动听的琴音自他指尖下传出,在寂静的车间里回荡,阮笙只轻轻按下一组和弦,乐音落在傅元灼耳里,让他仿佛看到了溪水潺潺,鸟音啾鸣。
阮笙抬眸,白皙清透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喜色:怎么样,好听吗?
他虽然许久没有弹过,但幸好平常经常默背谱子,现在还不算生疏,希望傅元灼不会厌烦吧。
傅元灼黑眸微闪,挺直背脊,道了一声好听。
阮笙欣喜道:我还怕太久不练,水平退步了呢。
傅元灼看他开心的样子,便知道这趟来对了,他原不想将幼时过往说与人听,但若是让阮笙知道,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小隔间里气氛温馨祥和,工厂车间外却突然出现一群人。
为首之人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温和,旁边跟着好几个拿着文件和图纸的人。
何总,等过几天这片车间就会被拆掉,到时候工程师来实地考察,咱们的楼盘就能开始动工了。他身边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