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璃别好胸针,然后抬起眼。
两人四目相对,挨得极近。台上明明在唱着歌,人群明明喧闹不休,然而休息室里的这一方天地却依然静谧,他们几乎能闻见彼此清而悠长的呼吸声。
谁都没有动弹。
良久,疏璃眨了一下眼。他低下头,鼻尖轻轻贴了一下季风迟的鼻尖。
季风迟眼中是稍纵即逝的迷惘之色,他仰着脸轻声说:“疏璃,这是不对的。”
“那什么是对的?”疏璃问他,而后笑了笑,“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就是对的。”
季风迟不再说话。
他们接了一个很轻很浅的吻。
前台某个班合唱的曲目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一道女生在轻声地哼唱,她唱“日子那么长,我在你身旁,见证你成长,永远为你鼓掌”。
“我会永远看你弹琴,”疏璃说,“永远为你鼓掌。”
……
季风迟在一个小时后登台,弹的是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一束光照在头顶,男生坐在九尺斯坦威前,白衣黑裤,腰背挺直。他的腕骨清瘦,手指修长,弹奏时没有用上任何炫技的手法,明快流动的乐声被音响放大,再现了夕阳下战地的尘埃和灰烬,以及其中新生的那朵小花。
惨痛终会过去,希望即将来临。
他的音乐如是说道。
疏璃戴着棒球帽站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台上的季风迟。
连绵的钢琴声中,男生十指飞动,领口处金色玫瑰熠熠生辉,眼里有鲜活热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