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兵忍辱负重地带着他的新“同伴”离开,程榭之才再一次走到姬琅面前,他琉璃似的眼珠转了转,疑惑问道:“为什么要让你那群属下都离开?”

甚至刚刚姬琅的属下提出,留下几个人保护他,却被他拒绝了。虽然古语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目前的状况压根不是这个形式,说不定姬琅假扮齐王手下下山去还安全点。

“那么你呢?”姬琅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走?榭之?”

他念程榭之的名字时有种说不清楚的意味,口吻是近似温柔缱绻的,但是尾音总是往下压,就如同刻意压抑着什么一样。

程榭之的回答不需要犹豫:“因为没有多的人可以扒衣服了啊。”

至少需要一个清楚齐王军中状况、可以帮忙应付突发情况、能带路的,剩下七个刚好姬琅身边的人一个一份。

姬琅对这个回答没有感到多少意料之外,“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交易的缘故不能随便丢下我,以免我不小心死了。”

程榭之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么想。我告诉过你,和你的这笔交易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他说这话时语气实在太轻描淡写,叫人难以相信他口中所谓的“重要”。若非姬琅熟知他的性情,大抵会以为这是一句附和他而开出的玩笑。

风卷着草木焦灼的气息抚过山林,吹动程榭之宽大的袖摆,修长手指露出小半截,碧色竹笛被捏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