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时走神失了兴致,提前结束了跟麋鹿的见面。未能完全发泄的暴虐感潜伏着积压,蠢蠢欲动地膨胀,绷着那根高压线。
额头又开始隐隐跳痛,视线虚落处手指攥着笔身,无意识地用力到有些发白。麋鹿身上的鞭痕大概还没养好,我放空意识坐了一会儿,够过车钥匙去了展岳那。
拳击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冲掉一身汗更衣出来时,展岳正倚在坐推机旁横着屏幕玩手机,抬头瞥了我一眼,腿往前一伸拦住路,“哎,你还没吃饭呢吧,去喝两杯?”
我无所谓,总归回公寓也没什么事。倒是展岳,我看了眼手表时间,“这个点你不回去?”
“不用,你嫂子这几天出去旅游了。等我打完这一把。”他手上动作不停,游戏里很快响起胜利音效,退出锁屏扔兜一气呵成,才终于屈尊抬头,勾着我肩膀往外走,“你咋回事,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跟我这报到,都快赶上我以前赛前集训那劲头儿了。”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回他:“会员费不能白交。”
他在副驾驶上“啧啧啧”个不停,“是吗,原来你们有钱人也这么过日子。”
待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对了,这两天那小朋友怎么不见人了?就老跟你前后脚过来那个。”
信号灯转绿,我按了下喇叭,压下莫名躁意,“我怎么知道。”
“你可别给我来一句你俩不认识,”展岳说,“我开健身房这么多年,办卡不练来拍照吃东西洗澡神游的见得多了去了,头一回遇到这种光坐那儿看别人的。”
他说着话头一顿,犹疑道:“该不会是人家在追你吧?”
都他妈分了。
我分神瞥他一眼,“到了你们这个年纪,是不是都特爱给人说媒。”
“这是来自已成家长辈的关怀,懂不懂?”
“别关怀了,”我在展岳常驻的烧烤店前停下车,“先想想怎么喝完站着出来吧。”
展岳好喝酒,但酒量一般,半斤将就七两倒。喝上头了也不耍酒疯,就开始逮着人念经似的唠叨。扯了半天最近碰到的奇葩,又无缝衔接到晋长斋跟他多年对象的八卦。
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也没记喝了多少,到最后头有些发晕,光隐约想着展岳非要送我只狗,被我拒绝后又非要送我个对象,怎么回来的都忘了。
按着额角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原先那平层的卧室里。
消息提示音从枕头底下响起,我翻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抓了把头发,摸过手机去看。
除了展岳一看也是刚醒的生存状况确认消息,还有冯秘书发来的订票消息,按照既定的行程安排,下周得跟我爸那边派来的负责人去邻省考察调研,需要出差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