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生了小火,仍然很冷,叩窗的雨声尤其增加了湿寒的感觉。
泽维尔心烦意乱地翻完了剩下的版面,什么“为何天使普遍讨厌禽类?探讨恐怖谷效应”啦、什么“翅膀养护说明”啦……都被他随手叠成方块儿,压在杯子下面。
然后他把餐具和盘子都推到旁边,将文件袋请上桌来,从中间挑出几张递给以撒,两个人立即面对面地忙碌起来。泽维尔总要停下笔来搓搓手,呵一口气,才能继续写下去;以撒的体温很高,没有这种困扰,却也写写停停,其间频频睨着这个天使。
他打算关我多久?难道他要帮我偷鸡摸狗一辈子吗?
或许因为同样在考虑这个问题,两人的视线忽然相撞。泽维尔哑然片刻,伸手用食指敲敲纸上一栏:“时间。”
“上一页不是写过了吗?”
“都不是同一件事了,你认真点。”
就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以撒注意到泽维尔无名指上戴了一只样式朴素的银戒指。
“给我看看你的戒指。”以撒要求。
泽维尔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求你了。”
泽维尔的表情就像打哈欠的时候吃到一只蚊子,哪怕及时吐出来了,也对万事万物充满警惕:“普通戒指而已,里面什么杂质都比银多,没什么好看的。”
以撒还想说什么,两次张了张口,最后闭嘴了。他看起来又忧郁了起来,搞得泽维尔很烦躁,好像他做错什么了似的。
虽然心里觉得不能太过迁就恶魔,泽维尔还是让步说:“那作为交换,你给我看看你口袋里的东西。”
“你…!”以撒下意识地捂住右侧口袋,铁质小牌子在里面躺得好好的,“不行。”
“那我也不,”泽维尔说,“这太怪了,我都还不认识你。”
以撒有点失望:“你让我睡床,很快就会认识了。”
“没门儿。”
气氛一时凝滞。
“嘿,我听你好像有一点伦敦东区的口音,”过了一会儿,以撒问,“你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