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是我的指甲。以撒想,但是说:“好吧。”他问六便士行不行?余说可以。于是他就把手伸向空空如也的口袋,两秒钟后,扔下去一个六便士的硬币,说让我看看你搞什么鬼,真有意思六便士就送给你。
余把硬币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给以撒变了个戏法。他像小丑似的抛了两圈硬币,然后双手握拳,让以撒猜猜看现在硬币在哪边,以撒琢磨了一会儿,说:“右边。”余摊开手,正面背面都翻给他看,什么也没有;以撒耍赖去掰开他的左手,左手里也什么都没有。“你把它扔了。”他说,但是余笑起来,当着以撒的面手腕一振,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枚失而复得的六便士,在右手。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以撒哈哈大笑,“你右手向上摊开之前把硬币从中指和无名指的缝隙里推出去,这样从正面就看不见了。怎么样,还要我接着说吗?”
余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但明显没打算还钱,随口扯开话题:“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分你点东西吃。”以撒也不计较,接过余给的一小块面包,没有多问,他知道监狱会给死刑犯开点小灶。
“喂,以撒,”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好像很少喝茶。”
“你管那叫茶?”
“也很可能是监狱长的洗澡水吧。”
“混蛋,闭嘴!”
“噗,”余笑起来,“想不想来点好的?”
“嗯哼?”以撒心动地撩起一边眼皮看他。
“杰克-丹尼威士忌。”
“操!”以撒吓了一跳,随即压低声音,“你从哪里搞到的?”
“有整整一瓶呢。”
上铺的床板嘎吱嘎吱响了一阵,真是个艰难的决定。很快,以撒又从上铺探出头来,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就不能是我喜欢你吗?”听到以撒鄙夷的笑声,余坦诚道,“独角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但你能跟他打平手。我嘛,仇家很多,要你经常来给我帮帮忙。”
“行,”以撒满口答应,“这好解决。”
“趁现在没人。”余咧开嘴笑,朝他招招手,以撒就飞快地从上铺溜下来。
他们俩的床位在最角落的位置,余把手伸进床头和墙之间的缝隙掏了好一阵,玻璃跟铁栏杆叮叮哐哐地响,就是不见他拿酒瓶上来。眼看以撒等得不耐烦,余说:“别愣着,过来帮忙扳着床头这个铁栅栏,它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