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一脸麻木地耸耸肩。监狱长咬开笔帽,在纸上写点什么,把其中一页取出来交给旁边的狱警,用笔指了指以撒,皱眉评价道:“我说,你真有点他妈的怪。”
“大家都这么说,先生。”以撒被押走之前,转过头来露齿一笑。他的牙很白很整齐,两颗虎牙尖尖的,没什么出奇之处,却经常让人看了就愣在原地。
以撒被狱警带走了,监狱长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好一会儿才迟疑地摸摸下巴,抬手一看手表,吓了一跳——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发愣了近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以撒过了两个关卡才到门口,有一辆雪佛兰候在外面,看车顶的积雪,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也许是停留的时间太长,司机摇下车窗,探出一个脑袋,金发在晨曦下耀眼得刺目。
“24601,你自由了。”一个狱警推了以撒一下,铁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他却完全没有动的意思,一脸犹疑的表情。以撒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手上打夹板的金发司机从车上下来(他的翅膀还在车门上卡了一下)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走过去,上车,然后离开监狱。
“嘭!”以撒摔上门,窝在副驾驶位上,把整个人收拾成一团,发出一阵像猫咪一样呼噜呼噜的声音。泽维尔也上车,摇上车窗,头一件事就是把手腕上的绷带和夹板拆了,活动活动手腕,发动汽车。
“你在睡觉吗,以撒?”他问。
“还没有。”
“那你想喝酒吗,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转转?”
“这什么意思,你想泡我?”
“你救了我。”
“顺手而已,”以撒撩起眼皮瞅着泽维尔,“那你能放我走吗?”
“不能。”
“嗤,没劲。”
“你真的给我带来困扰了,以撒。连监狱都关不住你,我服了,我向你投降,好吗,以后我亲自看着你,我在哪,你在哪。”
“没劲。”
“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知道我最近非常、非常忙,根本没空管你,”泽维尔说着,打方向盘调头,“那既然你哪里都不想去,我们就直接回家吧。”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泽维尔听见左边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装作没听见,很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我要喝酒。”以撒嘟嘟囔囔。
泽维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放缓车速。
“去公园吧。”
“什么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