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解释说:“今天加文身体不适,我来帮他抄写经文。”
“我对加文的情况也略有耳闻,”泽维尔说,“可惜我跟他完全不熟悉,他似乎不是易于交流的那种人。”
“有的人生性腼腆,这也没办法,不过加文其实很善良呢。他之所以不和大家交往,就是担心自己哪天蒙主恩典,留在世上的朋友会感到痛苦。”
“那您就不怕痛苦吗?”泽维尔问。
“人生本就悲辛无尽,不是吗?”路易反问。
他用纸扎好药,交给泽维尔,因为还打算去找加文,就匆匆告辞了。
泽维尔解开纸袋查看里面的药物,以撒靠在门框上看着年轻人匆匆离开的身影,转头说:“喂,兰登。可能路易自己不知道,但我觉得他爱加文比你爱我要多呢。”
“是吗?”泽维尔说。
第40章 无效证件
次日,周日。
这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清早放晴了个把钟头,原以为会一直热下去,接档的却是阴天,云雾如丝,潮湿却不至滴下雨来。
这么好的天气,如果是在肯辛顿,泽维尔一定要出去走走不可。然而今天的他却异常疲惫,慢腾腾地回复完戈登又一次寄来催促他复工的信,端着一杯热茶在窗口坐了一整个上午。
“好像晚年生活啊。”他感叹。
“我真想象不到你老了是什么模样,”以撒说,“英国人,你会秃吗?”
泽维尔对头发和羽毛的问题总是敏感过头,要是平常听到这话,会跳起来也不一定。但是今天,他只是手一抖,故作冷静地吹了吹茶,翻个白眼,一句话也没说。
以撒拧起眉:“你真的病了,泽维尔。”
泽维尔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往外眺望。
今天是礼拜日,修道院里明显比平常热闹一些,也能看见修女们的身影,她们大多在为圣餐忙前忙后。
如果身处工厂或者庄园,现在一定已经吵翻了天,但修道院里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虽然规矩不至于严苛到要求在吃饭时打手语交流,不过如果没有非必要的交谈,大家都默认不开口。因此,即便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也几乎像默剧一样安静。
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如果是保守的院长站在窗口看见这一幕,想必会感到很欣慰吧。
“你好像在等什么?”以撒问。
“等一个人来。”泽维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