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缓缓抬起，下一秒，一个空间就从他的手中出现了。因为戚泽瑞特殊的空间能力，几个人倒免去了拿着铲子挖土的痛苦，他控制着空间，一点一点，将那个木质的棺材从土里面挖了出来。

白符倪躺在陆崇的怀里，刚才那么大动静早让他睡不着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想说些什么，却又因为自己与这群人并不熟悉，不大好意思开口，犹豫好半晌，还是扯了扯陆崇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样……挖别人的坟，没问题吗？”

陆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自然也知道白符倪虽然是妖，但到底从小在人类社会长大，对这种行为是很难以接受的。他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他柔顺的皮毛，低声说道：“是不太好……但是总得让他看看——他都挂念了好几百年了。”

说完，陆崇顿了一下，才又接上刚才的话语：“而且崔润是青鸾，青鸾……说不定他也多少带着点涅槃的能力，或许能有办法让他复活呢？”

话是那么说，但不论是陆崇，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清楚地明白：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纵使崔润是那幸运的，少数带有涅槃基因的青鸾，可现在距离他死亡已经过去了千年，不论是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太迟了。

他们说话期间，戚泽瑞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那方棺材。他似乎是被人用妖力定在了原地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躺在里面的人。千年过去，他的模样还是没有丝毫改变，眉、眼、唇，都与他们认识的时候别无二致。

看着这个人，仿佛往前的那些日子，都在昨天一般。

戚泽瑞不做声，其他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向来大大咧咧不会看气氛的况雪此刻也沉默了，守墓人更是用叹息的眼神看着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好半天过去，戚泽瑞才哑着嗓子率先开口道：“我想把他带走。”

这一点，完全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内的。他们没有对此发表任何不同的意见，马上又听到戚泽瑞继续说道：“我想……我想复活他。”

陆崇叹了口气。

戚泽瑞与崔润特殊的关系，他们三人是再清楚不过的。当初戚泽瑞醒来后去朱雀一族的领地查看他们的族谱记录，发现崔润已经死亡的时候，也是他们三个陪在身边。

那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戚泽瑞那么颓唐的样子。

不等其他人再开口说些什么，戚泽瑞惨淡地笑笑，轻声说道：“我和崔润……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他坐在边上，一下又一下，不断抚摸着崔润的侧脸，眼神散焕：“我不说，你们肯定也察觉到了……我是喜欢他的。”

他轻声说：“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可惜我不敢说，他也不敢，我们就那么一直耗着，耗着……”

一直到大战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