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毒厂,玩具是一种奢侈品。每年生日的时候,他都能收到这种烟花,虽然劣质又便宜,但那是他童年时候唯一的一点精彩高光了。这个人……很熟悉他,而且应该不是模仿作案,否则没办法对毒厂生活的这点小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看,牌子甚至还是跟十多年前一样的,金福牌烟花爆竹。
谢无相把盒子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其他东西了,抬头询问傅十醒:“你有头绪吗?烟花厂这种易燃易爆品堆积的地方确实是纵火的好地方,但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傅十醒的手握成一个松松的拳头,抵在自己的上唇出,颔首又沉思片刻:“‘暴怒’有什么能与烟花联系在一起吗?这种烟花,我在毒厂的时候,作为生日礼物收到过。之前我们讨论过凶手是模仿作案,这一可能性我觉得不太大。模仿作案很难会对这种过去十几年的生活细节了解的那么清楚。”
谢无相凝视着桌子上铺开的线索,点了点头:“除了查烟花的线索,这几天我还会想办法去找一些毒厂爆炸案的相关线索。不过……我记得幸存者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而且公安内部的资料也被烧毁了。只能设法找一些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了。”
他们站起身,把桌面收拾好往外走。谢无相回想着前面四起爆炸案的特点,尝试从中间找到一些能够推测出其下一步行动的习惯。
习惯没想着,倒是发现一点蹊跷:“傅十醒,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灭口,想掩埋掉所有毒厂爆炸案的痕迹,那昨晚为什么不在A区埋炸弹,而是在B区?还有双子塔饭店的爆炸,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不知道。但是B区有什么特别的吗?双子塔饭店至少那是弈师傅……”
“B区的观众大部分都是许宁的粉丝,年轻女孩子。特别……她们身上不少都是穿带蝴蝶的衣服和饰品的,似乎因为许宁出演的第一部 影视作品与蝴蝶有关系,所以粉丝将它作为了一种象征吧。”
又是蝴蝶。傅十醒站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转身看谢无相。他在暗处打量光芒,而谢无相他们在光明处里直面黑暗。傅十醒又想起六年前,要去读警校的时候,周馥虞把报纸甩到他的脸上,有一点疼,但刷刷的纸页拍到脸上,也好像是蝴蝶翅膀飞过一样,甚至报纸铅粉这种东西都能对应上鳞粉。
他冲谢无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背身离开了。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匡州城里,却没直接往周宅里开。与毒厂爆炸案当事人有社会关系的人……刚巧,除了自己,傅十醒还知道有一个人。
要调查这个人有些难,至少傅十醒估计公安那头是查不出什么来的,还得臭味相投的地方才能捞出点滓渣来。车窗里逸进来的风带了点咸味,临近码头了。上一次来南湾码头的时候,还是为了调查碎尸一事。想到李菁案中的种种,红绿灯停下的闲暇里,傅十醒看了一眼窗外的渚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