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简常彻反问。
“28块钱怎么可能买到红酒?”宗迟夸张地挑着一边眉毛。
“嘿!我还就来劲了。”简常彻翻了翻衣兜,又扒拉了一圈塑料袋,掏出收银条递给他:“100块钱3瓶,老板还送了个巧克力,你自己看。”
宗迟瞪着收银条——他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简常彻“哼哼”了两声,把收银条丢回到塑料袋里,两人默不作声地又喝了一口酒。宗迟忽然觉得十分好笑,没忍住“噗嗤”了一声,简常彻也跟着笑了出来。
“哎哟,差点没喷出鼻涕。”
宗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在这个场合这样做很不合适,但是又实在停不下来。
宗迟笑了半天,揉了揉发疼的腮帮子,发觉自己脸十分僵硬——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过“笑”这个表情了。
“神经病。”简常彻小声咕哝道。
“又来了。”宗迟说。
之前两人搞在一堆时,简常彻就老骂他变态,宗迟总是反击“又来了,每到这个时候就成了我一个人变态”,言下之意是两人这分明就是通奸,是同流合污。简常彻大概也想起这码事来,从鼻子哼出气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宗迟总算笑够,28块钱的红酒也续上了第二杯。他看着面前墓碑上三个人,死亡日期都是同一天。
简常彻注意到他的眼神,主动解释道:“车祸。”
“2011年,”宗迟一阵唏嘘,“9年前。”
“嗯,”简常彻说,“我那年13岁。”
“你才22岁!”宗迟惊讶道。
简常彻简直服了:“这是重点吗?而且我马上23了!”
见宗迟依旧睁大眼睛盯着他,简常彻叹了口气,三言两语讲了个简单却沉重的故事。
原来简常彻原本一家四口,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姐姐。父母家里都十分传统,生了女儿之后总想要个儿子,瞒天瞒地最终还是因为超生被罚了款,父亲在体制内的工作也丢了。家中条件原本就一般,加了一个孩子,又丢了工作,一家人生活水准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