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东却不乐意了,“我没有堵你,我只是要跟你商量这个房子的事。”
“你没有跟我好好商量,你就是要逼我搬走,我交了钱的为什么要搬走。” 叶嘉梗着脖子跟他对峙,他像是突然有了底气,说话声音都多了分力量。
这事儿其实许瑞白来之前就已经算是解决了,他给房东道了歉,赔了200块钱,房东也同意他到合同结束之后再搬走,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
但他就觉得自己窝囊,这种窝囊在他住进10平米闷热的小房间时没有爆发,在他被打骚扰电话的时候没有爆发,在他听着编辑部的Beta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没有爆发,甚至在他弯腰给房东道歉的时候也没有爆发,但是却在许瑞白温和的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统统爆发出来了。
那是这一个月来,只身在这一个城市里遇到的所有艰难混合成的压抑;那更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叶嘉有时候不禁会想,是不是这个城市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被狠狠的磨掉锐气,再把羞耻心一点一滴的挫去,最后只余一隅之地小心翼翼的喘息。
“我又没收到钱。”
“你闭嘴。”许瑞白目光如炬,吓得那个男人一愣,竟然真的乖乖闭了嘴,“他怎么找人堵你的?”
“就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在上班时候不停给我打电话或者半夜敲我门。”叶嘉忍着双手的颤抖,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阐述。
许瑞白越听脸色越差,他很少会有打人的冲动,但他现在却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这份冲动。
他朝着房东冷冰冰的说道,“道歉。”
“什么?!”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瑞白声音不大却压迫感十足,“你吓到他了,道歉。”
“我是受害者,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我凭什么道歉?”
那个房东把脸上的伤亮到许瑞白的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许瑞白的眼睛里,愤怒的喷着口水,许瑞白有些嫌弃的往后仰了仰。
“瑞白”叶嘉下意识的拉了拉许瑞白的胳膊,却被许瑞白反握住手掌,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许瑞白的手心干燥温暖,像是源源不断的在给他力量,叶嘉一下子就定下心来。
“哎哟,嚷嚷个什么,不是都给你们调解好了。”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警察见他们又要起冲突,连忙横到了两人中间,把文件放到了许瑞白的面前,“你是他朋友吧,签了字就可以走了。”
许瑞白扫了一眼那个文件,却不着急签字,“打人是我们不对,我们可以道歉,但他这样无端骚扰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可以定性成为寻衅滋事?”
房东一听就炸了,他平白折了两个月的房租,本就对这结果不甚满意,这一下子更是找到了爆发的由头,硬生生把脸从警察同志的身后挤了出来,“什么什么?寻衅滋事的还是我了?你看看我脸上的伤,是我寻衅滋事吗?”
警察劝道,“哎哟,你不要把事情讲得这么严重嘛,你的朋友都接受调解了,医疗费也付了,这事就过去了嘛。”
“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