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升再三观察他,见林端实在没什么兴趣,抬手去拿起了搁置一旁的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来电者正是严延。
林端回宁北后,严延方才得知消息,段景升如约将严家还给他,严延以为他是脑子坏了,没想到段景升用严家换回了林端。
毫不犹豫,段景升径直挂断电话。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再次响起,段景升捏着金属小方块的手背爆出青筋,一旦遇上和林端相关的事,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当即抡圆胳膊,手机砸墙,碎的四分五裂。
砰咚一声巨响。
林端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一哆嗦,他低下头沉默地扒饭。
不是不害怕段景升,当初他PTSD上来能掐着他脖子,稍稍用力,就能送他个机械性窒息死亡,只是事到如今,面对这种逃都逃不掉的情况,干脆破罐子破摔罢了。
如果段景升再发一次脾气,林端也莫可奈何,除了胆战心惊,用冷漠包裹起所有的抗拒和惊慌。
他没有去捡碎裂的零件块,也没有看一眼,只是趴下脑袋,沉默地喂自己几口白米饭,寡然无味,嘴巴里甚至弥漫着腥咸的苦涩。
一个严延已经让段景升恨之入骨,而面前的林端,更像个没事人,甚至因为厌恶而吃不下他做的饭菜。
林端分明那般清瘦,若不多撑饱饭,段景升真担心他那身体干不过生物芯片。
在林端回来前,段景升不知提醒过自己多少次,不能发火,但所有烦心事加起来,让他怒不可遏,段景升沉声质问:“你和严延,到底什么关系?林端,没了我,你转头勾引其他人,简直不知羞耻。”
林端抬头,怒视着他,再三地重复道:“和严延没关系!你别血口喷人。”
“那么你现在看见我,连饭都吃不下去?”段景升指着满桌子精心烧制的饭菜,站起身道:“林端,你就这么恨我。”
难道他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要大吵一架?那简直太没品了。
林端怒目圆瞪,上下两片淡色的唇微微颤抖,他收回愤怒的瞪视,低头继续扒拉白米饭,嘴上没忘了同他犟劲:“严延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劳你过问。”
段景升坐了回去,上身重重后仰,抱着胳膊沉默地凝视林端,他穿了居家短袖,露出小麦色皮肤,双臂精壮结实,刹一入眼仿佛能看见强势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像一把链子,这头拴住了林端。
“你过来。”段景升命令道。
林端不言语,一如平常没什么表情,只目光微微躲闪,像被主人玩弄过头的绒毛仓鼠,不停地在转轮内圈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林、端。”段景升咬紧了后槽牙。
名字像一道符咒,被段景升狠狠用上下牙咀嚼过,嚼碎了向外蹦出来,如同一颗颗子弹砸中林端,让他不由自主打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