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到嘴唇发白了,还逞强?”
说完,长腿一迈,大步走出休息室,朝外走去。
经纪人朝陆从嘉抱歉地笑笑,也跟着离开休息室。
陆从嘉被大衣上的雪松气息熏得有些头晕目眩,割离成两块……话说雪松气息的后调太苦,苦到发酸,苦得人的泪腺像是被揉拧过,眼泪唰的就要流下来。
大脑理智的部分已经自动把他不愿回想的屏蔽,大脑晕晕沉沉,空了一大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大衣终究暖和,身子也终究冷到颤抖。他不和衣服计较太多,把自己裹得严实,拿起镜子翻来覆去的看。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些微散乱,两根没打理好的毛微微翘起。眉眼柔和垂下,眼底一抹青黑。嘴唇紫白,脸色苍白,有些憔悴的样子。
所以……关殊给他镜子,什么意思?
——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我谈离婚?
——是这个意思吗?
陆从嘉不解地歪歪头,镜子里的自己也歪歪头,头上的两撮毛懵然地晃动。
他发觉自己在对着镜子卖萌,于是试图微笑。
但他笑不出来,眼底清寒一片。
工资他花掉了一部分,卡里还有四百万。他要想办法赚至少四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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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拍摄,主演气压很低,一群人都在瑟瑟发抖。
终归主演演技在线,好歹拍完。
等晚饭的时候,助理瑟瑟地凑近关殊,小声问道:“老师……您是因为陆从嘉离婚的事不高兴吗?”
关殊靠着沙发坐着,沉声否认,脸色阴沉欲雨:“没有不高兴。”
助理超小声问:“那老师为什么不同意?”
关殊瞥他一眼,助理登时不敢说话了。
于是,关殊终于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个问题。
陆从嘉到底是喜欢上了谁?
宁愿沉下时刻端起的虚伪笑容,宁愿放弃处心积虑的计谋筹策,纵然不快活,甚至受折磨,满脸憔悴,也要冒着彻底得罪他的风险,跑到剧组要他签离婚协议书。
他从柜子里拿镜子,原本是想让陆从嘉看看他现在的隐忍憔悴的神情,让他重新思考离婚的事。
但是,陆从嘉宁愿赔八百万也要离。
他三年的工资也就七百二十万,但他甚至愿意连工资都不要,只求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