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虽然是七月的天气,你这样贪凉也不好。”原胥先将钱袋子拍在师尊手心,然后耐心地与他解释。“十二下山,没与你买酒。老蒋家隔日送瓜上山。”
回应他的是一个白眼。
庚桑画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收回玉白的一只手,拢在袖子里。然后走回软榻,背对着他,独自一人生闷气。
原胥走过去,好声好气地哄他。“师尊,你如今神魂不稳,前几日险些走火入魔。这酒不能再多喝了!”
庚桑画不理他,低头从钱袋子里扒拉出一只荷包来。素白的底色,绣着一丛青竹,边角以极小的七彩线绣着一个“原”字。束口处,系以双色彩线编织的同心结。
“老蒋家闺女又想嫖你?”庚桑画斜乜了他一眼。
原胥苦笑。“弟子没敢接。”
庚桑画手心里翻来覆去地掂量这个荷包,半晌,冷笑一声。“你入门也有十来年了。头些年人痴傻,只知道练剑,如今年岁大了,一门心思想抛弃我这个老人家去娶妻生子。可怜我当年一把屎一把尿地带你……”
“咳咳,”原胥听不下去了,蜜蜡色的脸皮很薄,耳朵尖子有点红。“师尊,弟子上山时已有八岁,可以自己如厕了。”
“怎么着,你还想驳我?”庚桑画赤脚踩上榻,整个人比原胥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蔑视他。“我就知道,每次提起老蒋家这位姑娘,你就一心维护她!你心里头哪有我这个师尊!”
原胥摸着鼻尖苦笑。
他来了十二年,至今还没摸清这位师尊大人的古怪脾气。只记得原书中白室山剑法纵横天下,他这位宝贝师尊号称天下第一剑。
说来惭愧!跟师尊练了十二年的剑,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天下第一的剑法应该长啥样,就这样一不小心混成了掌门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