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着庚桑画破损的身体往外溢,起先是一缕缕红丝,将原胥用真气凝结成的白雪棺材洇湿成霞绯色。在原胥俯身贴近时,血漫成了溪流,汩汩爬过庚桑画的身体。
庚桑画大半个身子被泡在血河中。
“师尊!”原胥急了,沐浴后的长发从脑后垂落,胡乱地扫过庚桑画面颊。“你……你莫要吓唬我。”
搁前世,要是从前原胥带过的兵见到老大这副模样,大约是不能信的,至少眼睛珠子得脱眶。原胥从不在人面前慌乱,天生肤色黑,看起来总像是沉着脸,所以前世哪怕他也生的俊俏,却从没什么人敢招惹他。
男人,女人,一个都没。
前世更没人见过原胥会说这样的软话。毕竟是刀枪血雨中锻炼出来的人,手指扣动扳机时从不曾眨眼,更不会心软。
但今夜原胥就是慌了。
“师尊……你,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你说句话。”
原胥胡乱地用喊着庚桑画名字,俯身,更紧地以自家胸膛贴紧庚桑画心口,试图用体温温暖这个人。他甚至不断起身,拿掌心按压庚桑画心口,试图做心脏起搏。
一时间,原胥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修仙者。
银雪楼内,被原胥压住的庚桑画一动不动,血色瞳孔内似有残阳余烬。肉身内每寸肌肤都被血染红,筋脉俱断,那两片永远笑吟吟讥诮的薄唇此刻也泛起不祥的灰紫色。
“师尊——!”
在又一次心脏按压起搏失败后,原胥颓然地闭眼,喉间几近哽咽。
更漏迟迟,风雪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