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画微微动容了一瞬。但那瞬动容实在太快,不及原胥看清,它就已消逝无踪。
“便任凭你花言巧舌,亦无济于事。”庚桑画冷笑,一甩袖,负手在身后,昂起下颌回望原胥。“为师确实心意已决!”
“师尊……”
在大厅内众目睽睽之下,身为白室山掌门首徒的原胥竟然单膝跪了下去。雪白交字领弟子长袍漾起水波纹,轻拂过地面雕花青砖。
原胥左膝跪地,右手轻抚心口处,低着头,嗓音沙哑而低沉。“师尊,弟子愿去剑崖底面壁,十年,百年,一切皆凭师尊吩咐。弟子只求……求师尊莫要逐弟子下山。”
庚桑画不语。
十一个内门弟子分列大厅两侧,一直没敢开口,此刻见大师兄原胥居然跪下了,都忍不住骚动。
“师尊,”与原胥关系最好的小十二也砰地一声跪下了,与原胥一般,左膝跪地,右手轻抚心口。“大师兄历来宽仁,这次蒋姑娘的事,并不是大师兄有意招惹的她,是她自个儿看不开要寻死。若师尊执意要责怪大师兄,剑崖面壁也不是不可……”
庚桑画勃然大怒,回身望向一众弟子们冷声道:“谁都不许多劝!若有再劝者,都与他一道,都滚出去!从今后再不许向人提起是出自我门下。”
“师尊……”
“师尊你冷静点……”
余下的十个弟子都刷刷跪下了,各个儿手按心口,都昂着头看着庚桑画,开口替原胥求情。
辽阔足有百丈余的大厅内,十二个内门弟子都跪下了,人人皆雪白交字领长袍,人人皆在跪他。
庚桑画环顾四周,蓦然扬起尖尖下颌,长声大笑。他用玉般皎然的手指向众人,一个个,从二弟子开始次第数过去。“你、你、你们,你们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