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停住脚,低头认真地眼对眼看他。“好心肠?”
庚桑画刚话说出口就心里咯噔一声,晓得坏了。修仙者追随的是大道,而大道无情,好心肠什么的,那不是他们白室山的道。
他居然无意中犯了忌讳。
庚桑画把眼别开。
原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笑他。“啊师尊,原来你是个这样的人。”
庚桑画抿唇,整个人哪哪儿都不自在,长发被原胥梳了个高马尾,如今弹在后背,也像是挡不住原胥那两道火辣辣的探询目光。他有点别扭,又有点陌生的恐慌,下意识就哼了句。“芫荽,你是不是想要训我?”
原胥忍不住长笑出声,笑声从他宽厚的胸肌迸出来,震的怀里人一抖一抖的。小小的身子,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莹润可爱的小人儿……果然啊,师尊还是变小了更加可爱。
“师尊,”原胥双手托住他屁股往上一抛,随后稳稳地接住,沉沉地笑道:“极情、无情,皆无法入大道。你我此番正好趁机四处走走,老关在白室山,不仅修行无寸进,于你来说更不啻于牢笼。何不出牢笼,随我一道四处去走走看看?”
庚桑画不知道是身子被震的厉害,还是心底震颤更深。他在被抛落又接住后,雪白的脸红了,耳尖在初春暖阳中隐隐变得透明,殷红薄唇抖的含不住话语。“你……你怎会这样想白室山?”
白室山是他一个人的牢笼。原胥不该、也不可能知道。
原胥不怎么在意地笑。“那座山关了你一千年,你不恨,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心肠极软的人。”
心肠软,是千年前师尊炎道人对他的评价。
庚桑画越发心口堵的慌。往事如潮,一幕幕涌入灵台深处。
—畏垒,你心中挂念太多,怕是今后无法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