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那也不过是个活生生会行走的上古遗迹罢了。

但是他现在亲眼见到了地府入口,两座极高的牌楼矗立在昏惨光线中,无数妖鬼驾着车从他身边奔驰而过。

庚桑画手中提着灯笼,有点茫然。

灯笼是白纸黑字,分明写的“虚无界”,为何此刻看起来既像地府,又像是某个大能制造出来的幻境?

抬起头,匾额上写的是他不认得的字。每个笔画都虬结有力,就是不认得写的是什么字。

倒是有妖鬼与他打招呼。“花使者,你今日怎地变作了小孩子形象?难道小孩子更容易勾魂?”

庚桑画扭头,藏在袖底的手指下意识抽搐了下。与他打招呼这妖鬼脖子上是只鸟头,身体与常人差不多,只除了背后多了双薄薄的蝙蝠翼翅。

庚桑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含糊地答道:“啊,容易些。”

那鸟头妖鬼也就笑了笑,不再停留,在昏暗风声中响亮地对他道:“今日接了三百只新鬼,花使者你可得抓紧些,渡河那头还有的忙活。”

“……哦。”庚桑画又吞了口口水。

提在手里的灯笼只有一团模糊微光,看起来似乎有火,火焰却是幽幽冷冷的蓝绿色。庚桑画有点吃不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分明只是在繁华的市井中和原胥怄气吵了一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记忆模模糊糊,就像他手里提的这盏灯笼里的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花使者,”又一个拖着长舌头的牛头妖鬼望着他笑,笑声嗡嗡的。“你怎地变成了个小孩子?”

庚桑画不动声色地捏紧手中灯笼,抬头笑了声。“你认得我?”

牛头妖鬼停下脚步,诧异地耸动鼻翼,大口嗅他身上气息。“咦,你闻起来不是花使者。”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