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帝尊陨落已经一千多年了吧?”那条蛇还在兀自推测。“他的元灵流浪去了异界,只有具元身留在南瞻部洲的白室山,哦是了!”

那条蛇忽然恍然。“你原来是白室山那位。”

庚桑画从不知道自己原来在这些妖鬼面前不堪一击,倘若从前有人跟他说起,他必定是要不屑反驳的。可今天,他输的一败涂地!

“啧啧,真可怜啊!”那条蛇还在咂嘴摇唇地假意叹息,柔软蛇腹拖曳在地面,嘶嘶吐舌道:“你今日与云岚帝尊纠缠有多深,他日……便会有多伤神啊!”

庚桑画低下眉,呵地笑了声。“你等妖物,怎会明了世间红尘事?”

他本是讽刺,不料那条蛇却不恼不怒,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啊,确实不甚明了。”

顿了顿,那条蛇又嘶嘶地吐了下信子。“尤其是尔等这种所谓无情道修,口口声声说着无情,心里头想的,却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庚桑画冷笑。“你知我心里想什么?你不过是头畜生。”

“是,也不是。”那条蛇依然不恼怒,话语里半讥讽半怜悯。“吾名蜃蛇,是渊狱之主的属下。啊忘了告诉你,尔等心中所思所想,一旦入了渊狱,不过了了。”

雾气不知道何时越发浓重,那条蜃蛇接下来说的话语也像是起了雾,每个字,落在庚桑画心里,都带着湿漉漉经年不散的雨水味。

“云岚帝尊虽然陨落,到底还曾经是位执掌一层天的仙尊。你不过是个凡人,你既不知晓上界神宫事,也再不能白日飞升。”那条蛇叹息道:“你与云岚帝尊如今这般苟合,到底图甚?”

庚桑画呼吸一窒,心口跳动的几乎不能维持正常呼吸。他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与他分明结契,怎能是苟合!”

“啊——”那条蛇不知何时游到了庚桑画手臂边,粉红色分叉的信子轻轻舔过庚桑画胜雪的肌肤,勾唇,就像个人那样笑了。“你与云岚帝尊……果然已经做了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