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画竟然以一己之力,凭空刺出了一处结界。结界如同一只巨大的兽,张口吞吐着不知名的过去与未来。
“你……”蜃蛇迟疑地喊住他。“你当真与云岚帝尊……结契了?”
结界卷起的狂风吹动庚桑画鬓边长发,一丝一缕的墨发在风中飘扬,连同他身上那袭雪色长袍。虽然只得七岁孩童模样,但庚桑画丝毫不惧,昂然轩眉道:“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尔等何干?”
嗖一下,庚桑画钻入结界内,最后的话语变得模糊。“尔等无名无姓,号称极情道,却连我都不如。我……瞧不起你们。”
掌心那口畏垒剑化作冰蓝色的灵力罩护住庚桑画,灵力罩内,他一袭雪色长袍在灵力波纹中如水微漾。外界那些妖鬼的议论声……原本他该听不见的。
但庚桑画到底还是听见了那条蜃蛇嘶嘶地笑着回他:
“哦?那你故意将白室山连同地脉一并迁往西贺牛洲,你以为,你又能瞒得住什么?”
能瞒得住什么?
自然是,什么也瞒不住。
庚桑画垂下眼帘,密织的长睫遮断了视线,也就……再不能让人窥破他眼底的悲哀。
结界内的漩涡渐渐转的快了,蜃蛇与一众妖鬼并不上来围攻,更奇诡的是,那群妖鬼就安静地注视他手持畏垒剑如临大敌,甚至目送他离开此处。
每只妖鬼都太过安静。
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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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后,又或许是一个时辰后。
庚桑画分不清具体的时辰,他只觉得耳边嗡嗡都是来自于那群妖鬼的嘲笑声,身上衣衫俱是湿漉漉的,像是淋了一场磅礴暴雨。
天色却看得见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