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起初不知道那个铁盘是做什么用的,直到郎中捏着细如发丝的银针往烛火上烧了烧,然后径直在脚掌里翻挑,一颗颗石子落在地上的铁盘里,噼里啪啦直响,祝久辞只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鲜红的血与暗红的结痂混在一块,一滴一滴砸在铁盘上,很快碎石渣子就浸在血滩里,就好似一夜前它们曾浸在沂水河畔。
“小公爷。”
祝久辞闻声抬头。
那人笑着支起下巴,冰透轻盈的白玉镯子从细瘦的手腕一路滑到肘部,清脆一声碰到桌面,“昭歌不疼。”
祝久辞撇开眼神,不再理会身旁这个人。
郎中手中的银针换了一根又一根,半晌不见挑完。小药童在旁边跪着递来纱布,身后的竹筐里已经堆了小半筐血红的布子。
祝久辞看着郎中的动作,隐隐觉得头皮发麻,不再忍心看下去,他视线转而移到梁昭歌面容上,却对上了后者专注的视线。
梁昭歌面上没什么表情,眉头都不眨一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祝久辞叹口气,垂下头捏自己的衣袖。
忽而面上被覆了一块儿黑色的软绸,视野变得全黑,祝久辞心下一惊,紧接着他慌乱的双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轻轻按在桌上。
“小公爷忍耐一下,一会儿便看不见了。”
祝久辞挣脱开双手,将脸上的软绸扯下,他看着梁昭歌,“你……”实属不知道要和这个疯子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