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低头看一眼梁昭歌渗出血的双脚,“今日不回去了,我去唤侍女给你包扎一下。”

梁昭歌抬手拽住祝久辞衣袖,确认那人不再走才探身往旁边的小柜抽屉一拉,取出一个小木箱来,啪嗒一声打开,药香浓郁,箱中纱布膏药俱全。

“不用叫人,昭歌自己就可以。”

他往美人榻上垫上一块白锦布,自己抬脚盘腿坐过去

祝久辞侧头看去,脚掌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浓稠的红色张牙舞爪地向四周蜿蜒而去。

梁昭歌拿指尖挑起纱布,一圈一圈绕开,扯到最后一层纱布时顿住,纱布似与皮肉粘到了一块。

梁昭歌停了手,抬起头对祝久辞道,“春夜确乎是有些凉,可劳烦小公爷去关下窗户?”

祝久辞起身合上窗户的一瞬间,他听到身后嘶啦两声响,转过身时,梁昭歌面无表情地把血红的纱布扔到旁边地上。

墨青的长袖垂下来挡住了脚面,祝久辞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墨青色绸缎在烛火下泛着光,那人优雅地倚在美人榻上,拿起瓶罐,再拿起崭新的纱布,片刻间墨青长袖移开,雪白的纱布裹着双足露了出来。

此番纱布裹得规规矩矩,很是整齐,没有零散落在脚面上,也没有飘到小腿上去。

“小公爷可放心了?再不回去国公爷可是要派人来红坊了。”

祝久辞走过来,伸手按按美人榻上的软垫,“我睡在此处就行,我扶你回内室。”

“那怎么行!”梁昭歌拦着祝久辞不让他上美人榻,“这榻子这么窄,小公爷怎么能睡一晚上?”

祝久辞无所谓道:“总不能你歇在这里,万一半夜你又落下去。”

窗外布谷鸟一声啼鸣,寂静的街道上阵阵回响,二人推诿许久的结果是他们一同歇在了里屋宽阔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