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药疏通经络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情,准备工序也繁琐,尚不能坐在书房的硬椅子里边进行。

祝久辞牵着梁昭歌去了书房偏室的美人榻。

轻轻扶着那人躺下,将药罐摆到小矮凳上。

“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虽然方才那人着实过分,祝久辞此时却也忍不住安慰。

梁昭歌点点头,认命地顺从他扶着自己双手浸到药罐中。

纤指刚触到浓稠的药浆,梁昭歌蹙眉。

祝久辞在一旁看着,纵使着急也并不能帮到什么。

只能一点点瞧着美人的脸色从正常转向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最后他浑身颤抖。

想想也能知道,血液冲破桎梏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祝久辞总让他不要忍着,可梁昭歌只是垂着眸,紧紧抿着嘴唇。

他先前以为梁昭歌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唤出苦来,曾有几次想要单独留下他浸药,谁知梁昭歌情绪分外激烈,差点将药罐打翻了去,从此以后祝久辞便不敢留着他一人了。

“昭歌?”祝久辞轻轻唤他,梁昭歌躺在榻上已有一刻钟没有动了。

梁昭歌蹙着眉,没有应声。

祝久辞有些担心轻轻扶住他肩膀,梁昭歌微微一颤。

一滴汗落下去砸在锦绸上,眨眼间渗入上好的绸缎,晕出一片阴影。

脸色已疼得青白,却一声都不肯哼出来。

说来也奇,梁昭歌该落泪的时候不落泪,不该柔弱的时候泪珠子却像断了线一样。

浸药水疏通经络这般疼痛的事情,梁昭歌从始至终一滴泪都没有落。反倒是平日里祝久辞不搭理他了,梁昭歌的眼泪吧嗒能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