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布沾了水并不会贴到皮肤,在桶中泡着也不会给那人增加负担,棉麻的孔隙大亦不会影响药性渗透,为了寻出这么一件宝贵衣裳,祝久辞挑灯夜战耗费了几个日夜。
阿念恭恭敬敬将砚台推上前,“小公爷要清要重?”
“清。”
祝久辞平日里是喜欢用重墨的,奈何今日梁昭歌给他磨的墨清透无比,写在纸上清雅淡然一如江南烟雨。如今公文写了一半,若是突然浓墨重彩,只怕立显突兀。
水声哗啦响起,书桌后主仆二人同时望去。
美人在桶中翻腾。
祝久辞摇摇头继续写,这人都多大了还喜欢在澡桶里嬉闹。懒得理,垂首写公文。
阿念眼皮一跳,桶中佳人似乎不是这个意思,正欲提醒发现墨又没了,连忙拿起水丞滴下清水磨墨。
“小久!”
梁昭歌终于恢复了言语功能,悲愤望向书桌,狠狠扫过某个抢了他工作的人。
阿念背后起了冷汗,往祝久辞后面躲躲。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美人,梁昭歌在桶中站起来,药液瞬间顺着身子淌下去,虽说麻布衣裳不贴身,但总归粘了沉重水气,仍是缠出了美好的身段。
阿念瞧了一眼慌忙闭眼,罪过罪过。
祝久辞仍专心低头写着,慢悠悠写完一页,拿起薄纸吹墨,恍然透过纸面瞧见隐隐绰绰的美人,将宣纸拿开,一时像是误闯了戏院,水墨屏风向两侧移开,水袖佳人从后面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