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狐绒昭君帽挡住了大半容颜,旁侧大臣只看见一人颀长身影,却不得窥见真容,再瞧见旁边累成狗的祝久辞,一时也看不见梁昭歌那一半的美景了,纷纷摇头走开,继续自己的苦路。

“五千整。”梁昭歌道。

祝久辞腿一软啪嗒坐下去,仰着头大口喘气,大团白气呼出,转瞬间消失不见。

“你还有心情数那个!”

梁昭歌低头捏自己衣袖:“总也无趣,数着玩。”

祝久辞仍是不相信:“你方才不还在和我闲谈?”

这一路上梁昭歌可没少说话,传奇志怪的话本故事讲了七八个,竟还能分心去数那阶数?

梁昭歌道:“又不影响。”

祝久辞顿时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侮辱,愤愤站起来一鼓作气爬上十几阶去,将梁昭歌远远落在后面。

踏着欲烈的阳光慢走几步,那人悄无声息跟上来,和他差着一级往上走。

祝久辞向远处看去,卷云遮住了山下城池,繁华浮夸的京城生活藏在暗云之下,尔虞我诈,悲欢笑语,尽在一方水土。他忽然心中一恸,转身冲着梁昭歌道:“今日过去,一切都好了。”

梁昭歌不解他这话,正要开口,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忽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他们二人之间冲过去,撞到了祝久辞肩膀,梁昭歌连忙扶住他。

陈清焰站在五级阶梯之外回头,居高俯视,傲然不可方物。

他挑着下巴道:“对不住啊,梁司乐。”

撞的是祝久辞,道歉的话却是对梁昭歌说的。

祝久辞暴脾气要冲上去,平日里这人如何惹他都是无用功,但是只要涉及梁昭歌,便是一句话也能让他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