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军阀神色淡漠,自顾自坐下。小戏子不敢喝了,努力压着咳嗽,神色惴惴地看着面容无波澜的男人。

军阀没做那种事,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戏子低眉顺眼地说,立风。

军阀没问哪两个字,小戏子也没说,但是他留在了公馆里头。他不大说话,有时候在房里就能坐大半天。

军阀不时到他这儿来,或者要他到他那儿去。小戏子也总是乖乖顺着,从不说多的话,也很配合。

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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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送他来的那人倒是乐呵得很,有回见了他,还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小戏子不尴不尬地应了,用园子里教的那一套体面笑应付过。

军阀偶尔也会给他整些小玩意儿来,糖葫芦,切糕,还有小风车,都是些孩子玩意儿。大概是真把他当小孩儿养了。但他也不是小孩儿了,军阀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南方说得上名儿的后辈,长他几十岁的人都得掂量着招待。

小戏子被养得也多了些孩儿气,偶尔也敢和军阀闹绊子,要拿烧蹄儿腿儿的哄上小半日。他回过梨园一次,师兄弟照常和他招呼,仿佛他这么久没有回去,不是一件罕事。班长莫名瞪他两眼,看得小戏子摸不着头脑,只好陪笑。

然后傍晚就被路过的军阀接走了。小戏子红了眼,有些不舍得。军阀看着他那可怜儿样,皱了皱眉,当真这么舍不得?

小戏子本来只是有点儿惆怅,一听他这话眼泪就成串成串掉了。军阀只是那么一说,没成想把人招成那样,只好手拿着他脖子,让人把眼泪都蹭在衣服上了。

过几日军阀带他去了一场宴会。大厅富丽堂皇的,漂亮的男男女女穿着华丽服饰,拿着细脚的透明杯子敬来敬去。他吃了点儿东西,一转头就没了军阀的影子。小戏子有点儿慌神,这地儿太陌生了,来来往往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来时管家特意叮嘱他,好好跟着先生,莫要走散了。

小戏子有点儿害怕,小心翼翼走了好几处都没有瞧见军阀,拿了一个杯子蹲在不起眼的门边上,想着军阀要是走,就能看见他,把他带回去。

小戏子脚麻了,没等来军阀,倒是有别的男人往他身前凑。这人穿着军装,腰上别着枪,嬉笑着动手动脚。小戏子不敢声张还手,门边儿上的保卫人员也没有插手的意思,他只好躲着请求。

男人倒还愈发笑得来劲,把他推搡进偏僻的林树暗处,摁着他,手不太老实地摸来摸去。小戏子吓得有点儿傻,也顾不得要是真被发现自己是不是也要兜着走,张了嘴要喊,嘴被捂住,腰间抵上冷冷硬硬的东西。

小戏子身上一层冷汗,脖根都发凉。他死抿着唇,避开男人的唇舌。小戏子自觉不是多忠烈的人,梨园里的出过门的师兄弟,哪一个只伺候过一个人?可是就那么一瞬间,小戏子真觉得还是一枪崩了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