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这么势利,不知跟谁学的。
白鹿嘴角的笑意突然又收住,他突兀地想起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如走马观花,简直让人喘不上一口大气。
自从再一次遇见秦冕,似乎发生过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前一天在会所。
白鹿接待完两个客人正准备换衣服离开,耳麦里突然传来黑服的声音,“白先生您好,这里突然有一位先生点名要你,不知可不可以多留一会儿。那位先生说了,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白鹿也诧异,这个时间点,公关要么还在陪客,要么已经离开。一般不会再有客人点名。
时间掐得如此好,来人很可能是熟人,特地在等他。
他便拧开话筒,“请问是哪一位先生?”
那边犹豫半天,见白鹿不问清楚不松口,才坦白,“是会所的投资人之一,秦先生。”
“……”白鹿好一阵愣神,待他反应过来才说,“今天实在累了,怕陪伴不周会事得其反。麻烦转告秦先生,说我已经离开。”
要说白鹿心里不存期待,肯定是骗人的。
从大学肄业到如今快六年,他吃了多少苦,从对生活抱着期待,被打击,被打倒,险些命都没了。所有的经历都在警告他,不要做梦。
期待就会有回报的概率有没有千万分之一?争取想要的东西除了靠自己,首先还得看清楚自己的手够不够得着。
尽管六年后白鹿第一眼看到秦冕,他从他深赭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映,那是一张毫无掩饰的憧憬的脸,原来他还喜欢他。
不过正是由于和秦冕重逢,白鹿险些快飘起来的小心思又被毫不留情拍回地面。秦冕让他更清楚认识自己的身份,有些人和人,生来就不搭配。
秦冕是那个能谈条件却并非感情的人。
之前的误会有切肤之痛,痛得人心思明澈。那些误会一次正好,两次就多。
白鹿换好衣服下班,却发现秦冕在门口等他。秦冕已经看见自己,他再转身躲避就显得太刻意。
男人彬彬有礼,第一次话里不带刺,“白先生晚上好。这里碰见你,真巧。”
“……”巧个屁,白鹿腹诽。“可我刚才听说秦先生还点名了我,这个巧合人为因素太重,不够鬼斧神工啊。”
秦冕突然笑了,这不是嘲笑,是平常笑容,是让白鹿轻易失神的表情。
“可是我被告知白先生已经离开,若是我刻意在这里等你,岂不是白等一晚上也见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