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季昀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别馆今日,归他使用。

所以上午布置音响和灯光的人也来问他,说这里没有装饰,唯一的画框还是空的。他问白鹿要不要临时添些东西,否则看起来有些寒碜。

既然框是空的,挂与不挂差别不大。白鹿叫来门口的安保,让他们把框收到别的房间去。

画框不是标准尺寸,三人费力半天才将它小心取下来,翻了个面,分力抬着走。

“等一等。”白鹿眼尖,硕大的金属框刚翻了个背面朝天,他就逮着框棱上几个油笔涂黑的汉字。

‘……凤求凰。’

字体褪色多年,只剩最后这三个勉强看得真切。白鹿猜想这框很可能还是季铭洲那时留下的东西。

凤凰?他以指腹轻蹭框面的字迹,心中又多默念两遍。这个东西他有印象,曾有人跟他仔细讲过。不合时宜的,脑海中竟一瞬闪出那只被扯坏的毛绒小熊,松软的棉花正从断头的地方涌出来。

“抬走吧。”白鹿脸上不动声色,没人留意到他眼底何时多出一笔青灰。

骆洲正好与安保擦肩进来,“猜猜看,有哪些人还在找你?”

“不想猜,我若是猜多了岂不显得自作多情?”白鹿转身正对他,“你只用告诉我,找去西北的人里面,有没有杜衡生的人。”

骆洲一咧嘴角,“有杜家的人。”他见白鹿微微皱眉,笑意更浓,“不过跟杜衡生没有关系,他可能真的放过你了。”

白鹿沉默不语,骆洲便接着问他,“你猜背后帮你的那个人,是谁?”

雪在傍晚时分又大,视野变差,车轮上山比预料中耽误不少时间。

当秦冕赶到别馆的时候,比请柬上的时间已经迟到半个钟头。好在一路有人指引,小洋楼的布局也不复杂。进馆前他突然回头,匆匆瞥了眼东西楼之间悬空的长廊。

没记错的话,这一段十来米的空中走廊,就是三十年前,季铭洲留下的绝笔。

穿一身雪白的侍者微微屈身,替他拉开正厅的大门。门开瞬间,除了凶猛涌入瞳孔的光线,秦冕一眼,就看见站在高处的白鹿。

那人正好与季昀的管家打完照面,交换位置后,站在全厅最显眼的地方。

秦冕脚下一顿,胸口某处,如鲠微疼。有一瞬间,连周围的声音都不见,一如平常想起那人的时候,像个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