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不想见他,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昨天的误会,像白米饭里夹着的石子,难以消化还吐不出来。
敲了半天又删删减减,白鹿花了两个钟头编辑好一段诚恳的道歉,可盯着手机看了又看,最终全部删掉,只留下一句:我们谈一谈吧。
意料之中,信息石沉大海。对方当然不会回复。跟一个昨天还在扯谎的骗子,有什么好聊?
令人意外,这一沉就是三天。若不是何亦中途又来喂狗,白鹿几乎以为自己住错了房子。要知道在此之前,忙得即便睡不了觉的时候,那人都要回家来看他一眼。
三天之后,终于有人回来。不过出现在门外的不是秦冕,是他心爱的秘书,方书词。
对方一脸理所应当的得意,“老师要出差几天,我来替他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白鹿挡在门口,寸步不让,“他的衣服为什么要让你拿?我可以自己送过去。”
男孩笑了,“你被允许进公司了吗?”
“那我可以收拾好了交给何先生。”
“得了吧,何先生又不是你这样的闲人,我这会儿都来了,干嘛还要麻烦他?”
“你说拿走就拿走,可我凭什么要给你?秦先生是指名了非你不可吗?”白鹿心里窝火,但又不想弱了气势,“除非他电话跟我说一声,否则我不会放你进来。”
“你……”方书词攘他一掌,见对方铁了心不退让,“你真还有脸把自己当主人啊?再不让开,我可用劲儿了。”
“我在里面,你在外面,门还是我给开的。我不是主人,难道你是?”白鹿僵硬的表情突然放松,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要进来的话,只能踩着我进来。”
趁人说话时,方书词声东击西,稍一用劲儿,就把白鹿挤飞半步,推到一边,“碍事。”
本来两人身形相似,可这几个月来白鹿瘦得厉害,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别说单挑,就是再来两个也不一定揍得赢对方。
白鹿不肯放弃,又跑着追上去,伸手将人拦在楼梯转角,“我不可能让你拿着我男人的内裤走出这个房间,除非你现在就打晕我,或者打死我。”情绪越压越上头,眼眶顿时就红了。
憋了几日的委屈快到极限,他明明难过得想哭,却仍然挤出一张拿腔作势的臭脸。骨子里本就柔软温性的人,却偏要打碎骨头装得又倔又硬。脸上挂着两分被逼绝路的促狭,豁出最后的脸皮和尊严去守住他摇摇欲坠的爱情。
“神经病!难怪老师都不想见你!”方书词不耐烦地撞他一个肩膀,撞得白鹿眼冒金星,差点滚下楼梯。对方三两步飞快,穿过不堪一击的对手,顺利上楼进了卧室。
刚打开衣柜,手还没伸出去呢。方书词眼前一晃,竟被紧随而来的白鹿从身后箍住脖子。
“我说过了,只要我还醒着,就不可能让你拿走他的东西!”白鹿气喘吁吁,拼了命不让对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