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很不适时地想起小时候写进作文的事情:
忘记带驱蚊水的阿爸,一边打,一边痛骂蚊子。
怕不是觉得储备粮被偷吃了。
真是人心险恶。
世风日下。
沉默并没持续多久,周吉摸摸脖子,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六七岁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过要吸我血?”
周福嘿嘿笑几声,试图萌混过关。
当初的确抱有那种想法,不是道德高于肚子饿嘛,就给丢下了,一心一意玩养成、买血喝。这段心路历程可不敢说,怕被打。之后,慢慢觉得神奇,对从这么小一只逐渐长高、变得几乎认不出的幼崽的感情,也许超越了对血液的渴望,以及对当年友人的承诺。
“算了。”再纠结也没用,不如先解决了当前的问题。想了想看过的那几本小说,周吉解开衬衫纽扣,把脖子递过去:“是要咬吗?”
脸瞬间红透:“你很没诚意啊?”
“我爱爸爸,爸爸也爱我,可以吧。”
“……鸡崽子真欠揍。”
凑上前去,周福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如果一般情况下要转换人类,例如亲朋好友,啃啃手就差不多;如果是要建立更为亲密的关系……主动敞开颈动脉是礼节。张开嘴小心翼翼地让尖牙露出来,抵在对方的脖子上,犹豫半饷,周福鬼使神差地亲了一口。然后,才下定决心狠狠一咬——
若赐予长生,眷属之血,主之血,交融于死亡之际。
周吉没感觉多疼,反而,轻吻更使他心神不宁。等一阵酸麻过去,仿佛身体里渗透了不同的物质,所有以前听不到的、看不到的、接触不到的东西,开始一股脑涌进来。“爸……”闭上眼,紧紧抱住面前的人,他假装出虚弱,“难受……怎么那么疼啊……”能体会到发顶被温柔地抚摸了,周吉的手臂加大力度,直到将对方嵌在血液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