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做拍品的确是小叔的建议,但我不知道夏夫人出手这么阔绰,愿意花两百万塞人陪我吃饭。”
“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预设我有份参与,再解释你也不会听。”高允哲收回手,冷淡道:“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再搭理褚易,开始切盘中食物,似乎打定主意以沉默的方式熬过接下来的两小时。
这让褚易不爽。高允哲要是呛他刺他,他有一百种办法回敬,但对方要是摆出不理人的态度,这招就很难拆了。他讨厌不说话的高允哲,这会让褚易想起他们在半屿的见面,alpha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分别不过几小时的自己。
高允哲的沉默教他难以忍耐,胸口也涨得难受。褚易努力呼吸几次,却觉得头晕加重。难道那半杯香槟现在才彻底发挥效用吗?不应该啊……
体内传来某股压不住的躁动。不是酒精!褚易突然清醒过来。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忽略了种种迹象,之前短暂出现的不适不是假象,也不该庆幸。那是在为他敲响警钟。
他要发病了。
褚易后背发麻。他太清楚自己发病是什么样子,而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一个alpha。他最不想求的alpha。
他蹭的起身,咬紧牙抑制身体的颤抖,摇摇晃晃往舱门走。高允哲贴着抑制贴,没有溢出信息素,好事情,他要抓紧时间出去——出去!随便找哪个alpha都好,都可以,只不能是他。
褚易走到门前。他按下把手,却发现纹丝不动。他又试了几次,焦虑使呼吸变得急促,发病征象正在渐渐加强,他的手和腿都抖得厉害,只能抵在门上维持站立的姿势。
发觉他表现反常的高允哲问:“你做什么?”
“别耍我了,高允哲!叫人过来开门!”
门应该是从外面被锁上的。他焦急地回头对alpha喊,却引来阵阵晕眩,双腿跟着一软,人靠着门滑了下去。
高允哲见状扔掉餐巾,走到褚易身边,刚想查看他的情况就被对方挥开。
“别碰我。”
褚易面色潮红,说话时的那股锐利比平时减去大半。高允哲看明白了,他沉声问:“你发病了?”
beta不说话,额头满是汗水。高允哲站起来砸了两下门,又喊了几声,却始终无人回应。他回到褚易身边,皱起眉,替意识已经有些涣散的褚易扯掉领结,又解开他的衬衫,让他呼吸能够顺利一些。
褚易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却感觉身体更不舒服,浑身都像有几千只小虫在爬一样,痒,却抓不到。他只好握紧拳,将指甲抠进掌心,希望能用另一份疼痛来转移。
高允哲看着他。即便自己如此狼狈,眼前的alpha还是那样冷静。褚易不是omega,即使他会像omega那样发/情,但却无法用信息素吸引alpha从而产生共鸣。他对这些有着清楚的认知——他有过太多次经历,实践是最好也最残酷的证明。
他的病是他一个人的情热与渴求。这把火烧不到别人身上,也收不到任何回应。
让他死了算了。他绝望地想。高允哲怎么还在看?无所谓了,就当看个笑话。他不是好奇他的病吗?今天见识到就不会再好奇了吧,或许以后还会拿来嘲讽——以后他们还会见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