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柔的语气,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是打给陈梓轩,季楠端着早餐,转身,准备下楼,又听聂庭换了一副语气换了通话对象,对电话那头吩咐:“你去订一束玫瑰,要进口的单头玫瑰,不用写卡片,待会儿我要用。”
季楠心痛的抽了抽,说不难受是假的,你在这边尽心尽力,不如别人一通电话一话好听的话,你种了99棵月季,人家看都没看过一眼,只惦记着玫瑰,玫瑰送给谁不言而喻,你说你,傻不傻?
聂庭在一楼垃圾桶找到早餐,抿了抿嘴,在阳台找到季楠的时候,季楠手指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式烟,冉冉升起的一缕烟,顺着风飘向阳台外,那包烟还是某次在聂庭西装口袋里发现的,他知道聂庭不抽烟,那些小动作,不过是外面某些有野心的女人的一点花招,可季楠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没人能走进聂庭身边,走进他的心,他心里早有人了,陈梓轩。
聂庭眉头结成一团,走过去,抽走他手上的烟,“你不是最讨厌烟味?”
季楠轻笑,“人总是会变的。”
“我出去下,大概下午回来,回来有事跟你说,你先别走。”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迷人,他的眼神很清澈,季楠凝睨他的眼,笑着说:“好。”
望着聂庭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季楠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抚摸着经过的每一处,这里,曾是他的家,墙上的抽象画,是他亲自挑选,亲自挂上去的,墙角的绿植,是他一天一天浇水看着长大的,地毯的颜色、厨房的用具,每一样都记录着他对这个家曾经的热爱。
季楠蹲在墙角,轻轻吻了吻月季。
月季啊月季,对不起了,让你们受委屈了,先跟我走吧,我先把你们寄养在花木场,等我安顿好了,一定带你们去新家。
季楠坐在卡车副驾驶位上,对司机说了个地址,车后厢斗,拉着季楠曾亲手种下,又在今天亲手拔掉的月季,手上全是伤口,细细麻麻的,全是被月季刺剌出的伤口,不痛,至少,痛不死。
他没去想象聂庭回家时看着空空的院墙会是什么反应,反正他都有玫瑰了,想来也不会注意到月季吧。
夜幕刚刚降临,月华初上,风清露凉,聂庭抱着一大束红得发黑的探索者Explore玫瑰,穿过青石板小路,站在自家院墙外,家里一片漆黑,没有点灯,院墙外一片狼藉,那开起来灿烂却不张扬的月季全没了,只剩下一堆新翻的土,聂庭手里的玫瑰花被他捏的紧紧的,他冲进家门,没有季楠,季楠走了。
聂庭走上楼,找出花瓶,将那束玫瑰插进花瓶,放在了季楠卧室。
他曾说过,希望聂庭有生之年能送他一支玫瑰,聂庭想送了,可惜,曾经想要的人已要走远了。
翌日。
季楠睡到自然醒,刚到酒店楼下,准备出去找房子,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吧,这几年,自己积蓄虽说不多,买套房子还是能得住。季楠一边走,一边盯着手里APP里各大房源的信息,按现在的房价,自己买个不大的小房子,应该是没什么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