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上来的人更多,司机一直按着车内提示器,提醒大家往里走,聂庭被挤到门夹缝处,高定西装被挤崩钮扣,俊俏的五官被挤地揉成一团,季楠又好气又好笑。
再下一站,经过一市场门口,车辆缓缓驶向公交车站牌前,季楠看见前门排起长龙,后门也挤满人,再看一眼聂庭,活像被人打过一顿,西装而满褶皱,双手无处安放,皮鞋被踩得凹下去一块儿,头发被刚上来的一大叔不小心薅掉一撮儿,待车停稳,季楠挤到门边,拽着聂庭衣袖,将他拉下公交车。
聂庭长长地吁了口气,第一句话就是:“季楠,你以后别挤公交车了,家里的车你开走,原本就该是你的车,你别怕,我会跟在你后面保护你。”
季楠有驾照,但不喜欢开车,潜意识里父亲就是因为车祸出事故,自小季楠便排斥开车,聂庭确实有给他买过车,开的次数少得可怜,如果不是因为雨夜要去接酒醉的聂庭,雪天要去为他买点心,季楠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碰方向盘。
“你家里的事,你家里的车,早跟我无关了,聂先生。”
“你别这样,季楠,我们好好说话,跟我回家吧。”
季楠总能被他理所当然,又满是无辜的眼神弄得心烦意燥,他是怎么能做到说这些话时轻描淡写,又是怎么做到眼里写满无辜和忧伤的?
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快7点了,“你打个车回酒庄附近开车吧,我慢慢走回去。”季楠说。
“不,我陪你走回去。”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真的真的不需要你陪,也不希望你整天出现在我眼前,我只想要平淡的,普通的生活,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陈梓轩不管你吗?”
聂庭微愣,“你还在计较陈梓轩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我跟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他只在我们家住了两个晚上,我睡你的房间。”
季楠发笑,笑出声,“你到现在还认为我小气?计较?凭什么你解释我就要原谅?”
聂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越说越错,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只是想解释清楚他跟陈梓轩确实什么事都没发生,清清白白,为什么说出来一个意思,听到季楠耳中又是一个意思?
干脆不说话了,跟在季楠身后,追寻着他的脚步,人行道上铺满了青红相间的烧结砖,聂庭踩踏着季楠踏过的砖块,看着他头顶被霞光染红的一撮呆毛,心底像是被猫爪轻轻挠过一般,突然有痒。
季楠一路数着砖块数,六月的傍晚,霞光倾泻,朦胧的夕光,衬着树影、人影,从前低头都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的影子,现在砖块上两个影子一起慢慢摇曳着,季楠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第40章 聂庭有些难过,又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小区,聂庭目送季楠拐进他所住的楼房,他邀请季楠一起共进晚餐,季楠只回了他一个字:“呵!”
季楠在听见聂庭脚步声时回头看了一眼,聂庭走路时一瘸一拐,落寞无比,季楠又底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板鞋,走了四十多分钟,他的脚应该是起泡了吧。
季楠在小区楼下打了一份汤米粉,有些累,不想做饭,刚拐进自家楼下,前方出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