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庭笑着说没什么。
“哟,这是带了朋友回来?这小伙子,有些面熟啊,阿姨是不是在哪见过?”
“阿姨我们到了,先走了。”聂庭接着季楠出电梯,解释道:“这阿姨是你走后才搬来的,没见过你,你别介意。”
季楠看着聂庭熟门熟路的按下密码,还是那个熟悉的密码,他的生日日期三位数字加聂庭的生日日期三位数,灯亮,房间一切尽收眼底,干净的地面,桌上还放着干瘪的水果和枯萎的鲜花,一切一切,都好像在等主人回家。
卧室的柜子上,放着一整排的粘土人偶,随手拿起一个,是笑着的季楠,再拿起另一个,是睡着时的季楠,人偶旁边的玻璃盒子中,一枚戒指和一朵风干的月季花静静的躺着。
季楠眼眶有些湿润,下意识的看向聂庭的手。
聂庭像是看透他的想法,摘下戒指,举在手中,“楠楠,这是我们的婚戒,你亲手帮我戴上的,我一直戴,你走后,我一直住在这里,住你的房间,睡你床,床上有你的味道,你的气味,你回来好不好?”
那一刻,在感动的驱使下,季楠真的很想答应,可一想到前两次的挫败,他又胆怯了。
聂庭试探性的往前一步,轻轻揽过季楠,将他拥入怀中,不是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聂庭住院那段时间,季楠贴身照顾他,或多或少会有身体接触,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他心跳这么快,季楠感觉手脚逐渐失去力量。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偷偷感受下他的怀抱,这个时候,真的很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季楠就这么靠着他,任由他抱着,直到聂庭垂头凑近,季楠用力推开他,“谢谢你,聂庭,你该回去了。”
聂庭下楼后,在楼下站了许久,直到晨曦的第一缕光照在树梢才离开。
聂庭行事迅速,第二天,跟那家闹事的家属友好和解。
下午,季楠在聂庭的陪同下,带爸爸去看医生,医生给的意见是:脑子里的血块早已消散,头骨凹陷下去一块,说明曾受过重创,眼下只能家属多陪伴,多去他曾去过的地方帮助他找找回忆。
季楠看着爸爸像个小孩一样,坐在医院门口的摇摇车上不肯走,嘴里念叨着:“小楠以前生病我带他来看病,他打针都不哭的,小楠很乖,每次我都会奖励他做摇摇车……”
季超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记往聂功成跟他说的,小楠长大了,眼前的就是小楠,不好的时候一直不认季楠。
“别担心,我会陪你,我们一起帮季叔找回忆。”
季楠眼里带着湿意,笑着说:“就算爸爸一辈子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养他,我记得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