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戎川宠信过很多臣子,但再炙手可热的人,只要在他面前说一句池奕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他一定会让这人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唯独不能对这个人动手。

再怒火冲天,也只能让他半夜摸黑找玉佩,然后睡在没有床的屋子里。再不行了,就出来练剑,砍树。

他一剑劈在树干上,双颊通红,气息粗重。

在榨干池奕的全部价值之前,必须忍耐。

既然他管自己叫暴君,那就等不再需要他的那天,立刻让他为狂妄无礼付出代价。

练完剑平复了心情,贺戎川回屋时,见屋里的灯熄灭了,池奕抱着枕头蜷在被子里,睡得很香。

所以,他是特意去吹灯的吗?刚才自己在屋里,一直点着灯,他是不是嫌太亮睡不好?

贺戎川皱了皱眉,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第二天一早,大部队出发返回京城。池奕被点名要求去坐皇帝那辆车,他还以为自己得和王禄杨顺一起帮忙打杂,去了才发现偌大个车厢里只有他和贺戎川两个人。

池奕小心地问:“陛下要我做什么事?”

贺戎川并未从公文中移开目光,“不用,自己找地坐。”

池奕乖乖坐下,见那人一直在看桌上的文件,觉得很无聊。他坐不住,一会儿鼓捣鼓捣车里的摆件,一会儿帮他整理放乱的文件,一会儿掀开车帘念叨外头有什么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