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挨了六十杖的史烈被送回营房。同屋之人都听说了点将台的事,纷纷近前帮他收拾上药。

“哎,史大哥,你这六十杖是结结实实打的吗?轻还是重?”

趴在床上的史烈还没倒过气来,便被另一人抢了话:“看上去只是皮肉伤,应该不重。再说谁敢重啊,你们没听下午那情形,倘若打坏了,是会出大事的。”

“小史,你说你本来好好的,为何去传那些话呢……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的脾气你也知道,这是自寻死路啊!”

“是啊,你被抓走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么大的罪名,不是凌迟就是剥皮,谁料到还能捡回命来……”

“嗐,人家什么脾气咱哪知道,不都是道听途说。以前死过多少人我没见,就见到史大哥还好好地活着,我就不信那些话。”

“还敢议论这个,小心让人听去,也打你们六十杖。我们这些小卒子,闷头打仗就是了,琢磨这些难道想造反?”

……

“议论也无妨。”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这时的池奕已换上便服,满面春风地进来,“打胜仗靠的是每个小卒子的士气,而士气靠的是忠心,忠心靠的不就是议论。”

除了瘫在床上的史烈,其余人都起身给他行礼。偷偷说坏话被听见,神情颇为尴尬。

“单独说几句?”池奕来到史烈面前,扫了其他人一眼,突然摆出傲娇脸,“你们出去议论,别让我听见,我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