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算躲起来抄书的池奕只得灰溜溜坐到他旁边,皱眉咬着笔杆。
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不懂诗词格律,那就写古体诗,写什么内容呢……歌功颂德也太假了,这人最讨厌别人奉承他,还不如抒发一下真情实感。
难得在暴君面前抒情,池奕实在是紧张过度,也没太想好,随便写几行便呈上。接着他往后蹭,打算等贺戎川一个允许,撒腿就跑。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见那人从纸上移开目光。渐渐地,他觉得贺戎川的呼吸变快变重了,夜里的皇宫本就安静,这气息好似带着侵略性,虽然低微,却随时能将天地万物占有、吞噬。
池奕莫名脚心发凉,“那个,我写得不好……”
许久,那呼吸终于平复,池奕找补的话也卡在嗓子眼。贺戎川蓦地放下纸张,看向他时,目光中仍裹着来不及收起的凌厉。
“的确不好。用这般文字便想讨朕喜欢,姚翰教的?”
池奕舌头打结,他能写出诗来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内容。他小心赔了个笑,“您觉得不好么?——陛下喜欢什么样的,我再写一首就是了。”
贺戎川瞥他一眼,未发一言,拿起桌上书本。
池奕当他默许,重新提笔。可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将方才的对话咀嚼两遍,池奕咬咬牙一狠心,另写了一首。
贺戎川一边抿着杯子里的辣茶,一边展开那纸笺,只扫过一眼,便重重咳了两声,显然是被辣到了嗓子眼。
“朕不看。你自己念。”他将那张纸拍到池奕面前。
……自己念?池奕傻眼了,他可怜巴巴望过去,却见那人重新拿起书,看都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