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戎川蓦地抬头,塞拉教的是“无情式”,但池奕要的却是安稳心神?也就是说,池奕并没有感到孤寂,都是自己假想出来的?
可想至此处之后的反应,又是如此真实……
方才池奕说什么?看见自己就亲切,想咬一口?
——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池奕抓起他的手臂,拽着他往回走,继续碎碎念:“你重伤初愈,明天又要深入敌营,不许半夜跑来跑去,你得乖乖睡觉。我明天还得早起呢,那帮北部人擅长魔音,我给你做个耳塞吧?不过你今夜不回公主帐里么?你都是有亲妈的人了,怎么还天天跟我睡……”
贺戎川:……
二人相伴回了帐中,这几天他们都住在一个屋里,只是要隔开好远。池奕折腾了一天困得不行,衣裳也不换,往床上一摔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贺戎川却无一丝睡意,他并未点灯,在黑暗中等床上那人呼吸均匀了,便悄悄坐过来。
他帮池奕脱去鞋袜,盖上被子。他怕弄得对方不舒服,动作有些笨拙。池奕却十分配合,抓着他递过来的被角,将自己包成一个蚕蛹,在梦里冲他傻笑。
贺戎川沐着稀碎星辉,就这么一直望着榻上的人。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在看滚滚红尘,看经年往事,透过他近乎荒诞的作为,窥见些许点亮人心的火光。
等明日从北部营地回来,必须要和他说些什么了。若拖到回宫,他恐怕又想起自己是个“暴君”了。
贺戎川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