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美好的人和事都会改变,突如其来毫无征兆,所以他必须将所有既得之物视作即将失去。
这将是伴随他一生的诅咒。如果池奕都不是例外,那就再没什么了。
他等了很久,什么也没等到,直到天色暗下来,以为池奕定然是通过什么他不知道的方式跑了,才进了屋。
而池奕就坐在他那张小榻上,抱着双膝望天发呆。
贺戎川一愣,缓缓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不走?”
“去哪?”池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在陇州城外纯国的营地时,你一个人要跑掉,是打算去哪?后来你逃去惠州,倘若不被淮王抓走,又打算去哪?”
池奕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埋下头闷闷道:“你是要我一个人走?我若走了,你怎么办?就算……就算你心里有了别人,我走了你还是会舍不得,还是会难过的吧。”
贺戎川眸光一紧,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诧。
“即便离开这里,我也是放不下的。与其怀念终生,倒不如留在你身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为何这样想?”贺戎川双手抓着他,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倘若哪日我真做出这等混账事,你就快跑,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御花园里有能出宫的密道,就在……”
“不许说。”池奕捂住他的嘴,终于收起了幽怨,软软道,“我不听,我不会跑的,你说过要疼我的,我跑了岂不是没人疼了?”
贺戎川失笑,无奈地将身边人揽入怀中,轻拍着他,“我的心就那么大点,装你都装不下,哪有地方给什么别人。你若不信我,我以后再不见她们就是了。”
池奕总算寻了个好机会:“不行,你要把她们都送走我才放心。”
“……”贺戎川沉默片刻,到底还是柔声答应,“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