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那个笑靥明媚、眉毛有些锋利的男孩,不正就是他自己吗?

不管余殊是否愿意承认,他画鲤鱼灯时,心里定有一瞬是在想着他。

电话被接通。

余殊带点困意孱弱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喂。”

不知怎的,林放就笑了,好像寒风中有一股暖流裹挟着,将他孤零飘摇的心脏包围起来。

千年后,他再次获得了机会与余殊对话。

而不是在他自尽后只能抱着尸体无言悔恨。

他就离自己这么近。

“余殊。”

像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般,林放郑重念道。

电话另一头,余殊有点懵。

林放好像很少当面叫他的名字,乍一听到他的音色念出这两个字时,他都有些恍惚了。

“怎么了?”余殊顿了顿,“你今晚还回来吗?”

余泽扬已经睡了,家里没多的客房,余殊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他自己抱了床被子睡在沙发上。

“回,不过会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听筒那边林放的声音很轻很慢,还夹杂着窸窸窣窣的电流声。

好像有无尽的耐心和包容。

余殊抱着被子倚在沙发靠垫上,头顶是高悬的天花板和吊灯,稍微侧脸就能看到窗外的星辰万里,和生前逼仄的牢狱毫不相同。

“想什么呢,”余殊抱紧了被子,软乎乎的蹭了蹭,“我睡眠很规律的,才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