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步履轻快身形敏捷,一出门便提了速,古宅悠远深邃,没多久宁原就跟丢了。

他一个劲儿往前走,左转右转也迷了路,忘记先前是从哪儿进来的。

夜深露重,院落深处有一处池子,水面上凋零的莲花只剩茎秆伫立着,一片残败样。余殊走到池边,水面呈现出月光抚照下他浅浅的倒影。

剧烈运动后,余殊的心跳却依旧死了似的平静着,眼前是林放看见那枚玉佩时难掩的激动,和千年前他见自己将玉佩扔入水中时的纵身一跃。

余殊仰起脸,对着寂静的夜空冷笑一声。

“久闻余殊小友雅名,难得一见,不想倒是在此处有了机缘。”

闻声,余殊回过头去。

方才厅内他隔壁的那位唐装老人拄着拐杖正在旁人的搀扶下朝自己走过来。

“您是?”

老先生未开口,随行的人介绍道:“这位是王崇绥先生。”

余殊一惊,自打上次在微博上回复过王崇绥先生、得到联系方式通过话以后,还没机会再联系上。

他于这种人情世故上的事十分淡薄,也不主动,能遇知音是他的幸运,但也仅限于此。若非此处得见,要他前去拜访先生,估计要再拖上一阵子。

也不知怎的,余殊见之有股子亲切感,兴许是老先生醉心古乐、品行高洁的缘故,不像是平凡无为的碌碌众生。

他上前作揖,问了声好。

“方才隔着屏风,便觉得小友神似,不想老头子我眼力还不算差。”

两人在岸边攀谈了几句,聊了聊古典乐器和唱腔上的问题。

寥寥几句,余殊便能窥见老先生的气度不凡、谈吐非俗,想必是他见识多、阅历广的缘故。

不像自己,草草前生,这辈子活着的几个月,也一直被蒙在鼓中,像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方才看到那梁朝旧物,倒让我想起一件趣事。”

余殊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