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肩膀已湿,看到余殊这副模样眼眶一酸。

“我也爱你。”

他不住地抱着余殊,想借此安抚他此刻起伏的情绪,“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要疼的。”

触及到余殊头顶尚未长好的伤疤时,余殊身子一僵,刚止住的眼泪再度决堤。

沉重的记忆宛如深海中潜水而行的巨船,余殊登上甲板,船舱内巨大的水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前的水痕似乎承载了千年前两人相伴的十年,许多存疑的点在余殊眼前一一变得清晰。

为何林放性子高傲、不受招揽,却偏偏对他隐忍以待;

明明不待见他的纠缠和讨好,却在他熟睡时为他披上毯子怕他着凉;

他在新时代一无所有、不合时宜,却不费力气得到了林放全部的偏爱。

记忆链条勒住了余殊的呼吸,周围场景变化,压得他好累好累。

他隐约觉得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像是抓住了光影的有形物,余殊没有负担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他成了一个年仅十一的小孩,抱着刚出生的小鸡要给林放看。

林放在一旁面露胆怯,干干净净的衣服上下摆已经沾染上了乡下的尘土。余殊坏笑着偏要把小鸡放到他手上,看林放又是害怕又是嫌脏,又不想让小鸡受伤的慌张模样。

两人在农庄里帮着村民干活,割草、喂羊、赶鸭子,林放身上总被他弄得脏兮兮的,也不恼,只与余殊对望着傻笑。

好似往后的每一日都能如此快哉随心。

睡梦外,余殊仿佛回到了那时似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发笑。

待他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陌生房间。

身下床褥柔软,远处素色窗帘垂挂着,床头亮着一盏不刺眼的壁灯。

余殊侧过脸,身旁躺着的林放,正捏着他的手指,冰凉的指尖划过过他掌心的每个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