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把玩着手里的红梅，“一时兴起罢了，我孙子都有了，可不敢在孩子面前这样不庄重。”

“孙……子？”

有孙子，自然也有儿子。绍黎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了生过孩子的男人，不过，很快就要轮到他自己了。

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肚子，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俞先生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踌躇，主动问道：“邵公子想说什么？”

绍黎顿了顿，艰难开口道：“先生……是否生产过？”

“是。”俞先生一下明白了他的担忧，“邵公子有些怕了？”

绍黎点头。

答应赵煜衡接受这个孩子是一回事，可生产这事，他既无从体验，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处处都是未知的恐惧，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不怕吓唬你，过程确实有些艰难，我第一次经历的时候也是怕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笑道，“我不也还是好好的活到这个岁数了吗。”

绍黎忍不住跟着笑了。

“这把岁数”这样的形容，听着人好像马上就要一蹬脚魂归西天了似的。

“他们谈好了。”

绍黎扭头去看赵煜衡，正好亭子里的两个人也望了过来，随后，二人极为默契的从亭子里走出来接人。

俞先生那枝梅花果然是准备送给李老板的，人一到跟前，他便将花塞到了对方手里，也不说做什么。

好在李老板是个识风趣的，一开始虽有错愕，但很快便展颜露出了笑意，“给我的？回去让人找个瓶子插上。”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在一起几十年，终归平淡的日子多一些，但偶有这样的小意外，也不失惊喜。